这种基于现实在自己脑海中构筑出幻想,并且将之信以为真的情况,在臆想症的病例中并不少见。
想到这里,他倒是有些同情眼前的老人。
一念成执,画地为牢。
“这事不急,以后再说。”楚宁确信了余三两就是癔症之后,倒也知道与这种病患做争执只会加深对方的病情,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。
而余三两显然对楚宁这个师祖爷爷万分恭顺,闻言之后也未争辩,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:“嗯,都听师祖爷爷的。”
那模样,像极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。
楚宁一愣,觉察到自己忽然泛起的这个念头有些过于无稽了一些,他摇了摇头,将这样的想法甩出了脑海。
“师祖爷爷,你再尝尝这牛肉。”余三两却在这时继续热情的招呼道。
楚宁倒也不拒绝,将剩下的牛肉与花生米都尝了尝。
要说这余三两做的饭,不见得多么好吃,但确实极合楚宁胃口,楚宁也并不吝惜溢美之词,直听得余三两笑成了一朵老雏菊。
只是到了要喝酒的时候,楚宁却摆了摆手。
余三两的脸色尴尬,嘀咕一句:“老糊涂了,忘了师祖爷爷几乎不饮酒的。”
“嘿嘿,每次喝酒,三两的酒壶饮下一口,还剩三两。”
楚宁听不太懂他在嘀咕些什么,全当是他癔症发作后的胡言乱语,而这时,桃花也被这香气吸引,从楚宁的怀里探出了头。
徐醇娘之前与楚宁说起过,自从昨日之事后,桃花就变得有些嗜睡,见它醒来,楚宁宠溺的摸了摸它的脑袋,然后捻起一块鱼肉放到了它的嘴边,小家伙嗅着香味顿时双眼放光,双手抱着鱼肉,大快朵颐起来。
“桃花师祖也和以前一样,喜欢吃这煎鱼。”余三两看着这一幕,眨了眨眼睛,脸上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。
这一刻,他没了之前那般心心念念想着山主之位时的疯癫,浑浊的眼中光芒明亮。
楚宁心头一动,鬼使神差的问了句:“你就没想好好治治你的病?”
“我的病?”余三两一愣,脸上的神情警觉,身子紧绷,明显有了几分抗拒的味道。
楚宁也反应了过来,余三两这般疯疯癫癫的状况显然不是他到来时才有的,恐怕很久之前就有了类似的苗头,而这种癔症病患往往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有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