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国,抚州抚安县城外的小码头。
陈老汉今天没摇着他的小破渔船出江打鱼,早上一大早码头被人围了起来,巡检司的人说是有军需物资从码头卸货,旁人不得靠近。
其实陈老汉知道那不过是两国边境走私贸易的由头罢了,尤其看到那九头黑龙旗,就知道那是九州商会的旗子,这些年边境州郡的不少货物都是通过九州商会从南边运过来的,听说连东都都有分号。
今天一天没了收益,陈老汉心里不免有些郁闷,所幸等那九州商会的车队走了后,见江面弥漫起了大雾,陈老汉居然心里头释然了,天气不好,原本就出不得江,权当做休息一天得了。
打不了鱼,就在江岸放了钓竿,吊了几条江鲫,摆上一个小铜炉,热上一壶黄酒,自斟自饮倒也好不自在。
到了傍晚时分,夕阳从远山缓缓落下,湖边被染成了一片金黄鳞纹,一叶黑色小船模模糊糊从一片金色耀光中缓缓驶来,船头站立着一个白衣书生,阳光之中恍若谪仙。
陈老汉揉揉眼睛,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,那小黑渔船并没有掌舵的船夫,好像就这样在江中无风自行,那书生一身白衣随江风而动,金光洒落在他俊朗的脸上,显得尤其飘逸出尘。
“乖乖,老丈我莫非见着神仙了?”
小船停在了小码头上,那白衣书生手袖一挥,缆绳自行系在了木桩之上,白衣书生摇着扇子下了船,见陈老汉独自垂钓烤鱼饮酒,便上前微微一笑,开口问道:“这位老丈,可否讨杯温酒?”
书生笑容如和煦微风,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几分亲近,陈老汉心生不出别的念头来,只是马上又拿出一个粗陶碗来,取出温酒壶给满上一杯,举起有些老粗开裂的手颤微着给那书生递过去。
“先生莫要嫌弃才好,粗野之地的寡酒,不好下喉!”
书生笑着接过酒,一饮而下,开怀大笑:“哈哈,厚重浓郁,不错啊!多谢老丈了!”
陈老汉听说这谪仙人夸奖自己酿得黄酒好,顿时喜笑颜开,连忙又给满上一碗:“先生,再来一碗!”
那书生也不推辞,如此连喝了三碗。
放下陶碗笑道:“老丈此酒可有名字?”
陈老汉摇摇头:“没有名字,不过是老汉我经常拿江里打的鱼去集市上换了黄豆,老汉我好酒,偏偏身边没有余钱买酒,故而自己酿了些粗鄙的酒,入不得堂,平日里也就老汉我自己喝喝或者给几个相熟的老友一起同饮?”
“嗯!”
书生沉吟片刻,回头看看夕阳,笑道:“此渡口在西岸,夕阳西下,这酒不若叫做夕度酒如何?夕阳西度,万丈金芒化霓虹!人生到老,才能品出这夕度之酒的各种滋味来!”
“夕度?夕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