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水河畔,拓跋宏看着奔流的洛水,回想起适才窦相对自己所说的话,那不是建议,而是非善意的规劝!
“怎么办!如果窦晏已经跟父皇建言了,估计无论我说是什么,都很难改变父皇的决定了,难道就此放弃,让父皇圈禁一生,做个有名无实的囚徒吗?”
“如果是这样,我的一生岂不是个笑话?”
叶先生让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去拜见任何人,自己除了去见过六弟、母亲,几乎没有去任何一家的府上拜会,今日窦晏的一席话,让他有些心乱了。
“如果初九朝会,陛下直接宣布对我的处置,这旨意我还能反抗吗?”
“如果不能留在东都,万事皆休了。”
“必须留下来,还要避开朝堂之争,要打消父皇猜疑,如何才能做到呢?
“不行,我得去与叶先生见一面”
拓跋宏心中闪过无数念头。
“殿下,您的心乱了!”
“谁!”
拓跋宏猛然回头,只见叶落河牵着马缓缓走来,叶落河放开马的缰绳,让自己马和拓跋宏的马一同在河边吃草,然后走到拓跋宏身边。
拓跋宏问道:“叶先生,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叶落河捡起一颗鹅卵石,远远抛进洛水中。
“殿下,不必关心这个问题,看来窦晏忍不住跟你说了,估计你也知道,陛下对你的态度如何了?”
拓跋宏也丢了一颗石,河面上不过泛起小小的微澜:“叶先生,我还能有别的办法吗?父皇会在那里安置我?又或者杀了我!”
拓跋宏从未在内心感到如此无奈,那怕自己面对千军万马,也有一往无前的信心,此刻如果父皇真的动了杀心,自己毫无反抗之力。
“父皇当年下手杀掉皇伯和三皇叔的,有过犹豫吗?如今不过再杀一个儿子而已!”
叶落河看着拓跋宏,随后说道:“殿下,你还是不了你的父亲,他选择齐王做太子,真的只是因为齐王合适吗?齐王难道就真的合适吗?”
“叶先生有所不知,父皇即位后宣旨,皇子,年五岁而蒙学,只有有意立为储君的人才会由国子监祭酒和崇文殿大学生亲自授课,而其他皇子都在尚书院跟随翰林学士读书,储君并不授予弓马骑射,只教授经史子集及治国之学,二哥和太子都曾经师从王泉师父,我与其他皇子都是一开始就被父皇放弃的。”
拓跋宏平静说来。
叶落河笑道:“殿下,陛下是如何夺得的皇位,如今他最害怕的也是此事,所以此事不仅仅是针对你,下一步估计无论周王还是燕王都会被解除兵权,改封其地,但是立齐王的本意是想要保全你们,因为齐王生性纯善,断然不会作出杀手足的事情。”
拓跋宏接道:“但是若离开东都,恐怕只能让叶先生失望了。”
叶落河笑了笑:“时局总在变,只要让殿下在东都留半年,事情就一定有转机之日,入天龙寺出家为僧,一避朝局,消陛下猜忌。”
拓跋宏有些担忧道:“今日窦相可能已经看透了本王的想法,不会让本王如愿的。”
叶落河指了指天龙寺的天龙塔:“殿下,解铃人在那边,初九陛下召见,殿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,那人自会进宫帮殿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