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禽醒过来的时候,帘子外面吵吵嚷嚷的。他晃了晃脑袋,开始努力思考自己身处何处。
我好像是来逛窑子的,那个疯道士说要带我来寻开心。
秦禽撑起身子,桌案上的果盘全都撤下去了,眼前几个唱戏的歌女也不知道哪里去了。包间里只剩下他自己一身酒气躺在里面。
“娘的,那个疯道士又搞什么鬼!”
秦禽翻个身站起来,他撩开布帘子往外走。
外面的人也乱了套,姑娘们全从楼上跑了下来,老鸨子拦都拦不住。几个袍子都没穿好的嫖客吓破了胆,不管不顾的跑出了望春楼。
“哎哎哎,官爷,您别跑啊,再玩一会儿啊。”老鸨子还想着拦一栏,结果直接被嫖客推了一个趔趄,撞在了柱子上。
“玩玩玩!玩你娘逼!再他妈留在这玩儿,命都没了还玩什么!”嫖客骂骂咧咧的逃出门去。
一小部分客人顺着人流也走了出去,跑堂想拦住他们,让没结账的客人把钱先付了,结果客人反手甩开阻拦,“你家店子里闹了蛇,还不让人走了?我的命比什么都重要,这万一我被蛇咬了,你赔得起吗?”
窑子里能有什么好人呢?本来就流氓多,无赖巴不得你家的店子天天出岔子,他们就好浑水摸鱼。
“走啊,快走啊!有蛇妖!蛇妖要吃人了!”从楼上跑下来的嫖客嚷嚷着,把客人从酒桌上哄起来,赶出去。他们招呼着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起往外逃。
秦禽觉得有意思,蹲在一旁看起了热闹。
老鸨子看着客人一下子走了一大半,心里急了,赶紧抓住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姑娘发问,“怎么回事儿!楼上怎么了?”
那女子吓得失魂落魄,整个人有点语无伦次了,“蛇,有蛇,好大一条蛇。”
老鸨子气得一巴掌扇在那女子脸上,“有蛇!有蛇也得给我在楼上伺候客人!谁让你嚷嚷有蛇!谁让你跑下来的!有蛇你就捡起来给我扔出窗外去!有蛇有蛇,那毒蛇怎么没把你这个贱人咬死!”老鸨子的凶相露了出来。
女子已经忘记了疼痛,这一巴掌并没有把她打清醒,她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,但是嘴里还在喃喃自语,“有蛇,真的有一条很大的蛇。”
龟婆觉得有些不对劲,她看其他的娼妓也神色慌张,便问了另一个看上去镇定些的,“怎么回事?多大的蛇?”
“非常大,老槐树那么粗的一条蛇,就在三楼。打手全都被它的尾巴打吐血了。”这个姑娘用手比划着蛇的粗细,“我没有说谎,我也没有看花眼,姐妹们都看到了,你可以问她们。”
龟婆感觉得到对方没有说谎,没有人说谎会把场面说的这么离谱,一听就是假的。可是,如果她没说谎,难道楼上真有一条老槐树粗细的巨蟒?
“客官们莫慌啊,你们继续吃好喝好。”龟婆赶紧稳住还留在大堂里的客人,“可能就是爬进来一条虫,姑娘们又不是大男人,身子娇弱也都胆小嘛,被吓到了很正常。”
龟婆转头换了副面孔,阴恻恻的看着自己的赚钱工具,“还不赶快去陪客人喝酒,都愣在这里干什么,等着天上掉钱啊!”
剩下的客人这才满意了,没有选陪酒的女人,姑娘便主动迎了上来,要离开的想法,也就被打消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