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王殿内。
钱甲正在和鬼卒玩牌九,骨牌都是用人骨做的,牌面用凿子十分粗糙的凿了些花色,随便找了一个石台便开始玩。
“钱大人,您也莫急,阎王爷就是嘴硬心软,他也就是在气头上,就凭着您和阎王爷的交情,您要还阳,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。”一个鬼卒满脸都对着谄媚的笑容。
钱甲看了看自己的牌面,“不是我数落他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,修士本来就很难入轮回,下了地狱还能帮他多完成几个炼狱指标,死得越多越好平账,他有什么不满的啊?我搅乱了局面,他拿了寿元,我舒了郁气,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?”
其中一个鬼卒稍微站在了自己的领导这边,“钱大人神通广大,无拘无束,自然是不用理睬天庭那群鸟仙。可我们这阎王殿毕竟还是受着老天管制,佛祖那边的势力也看得紧,阎王爷被夹在中间,也很难办啊。”
钱甲佯装生气,他喝了一杯冥河水酿的酒,语气中带了些埋怨,“我难道就不难办吗?我跟这天道斗,跟那帮天庭的鸡儿仙斗都斗了多少年了?我又不是,一时兴起,他怎么还像关小孩儿一样关我,怎么就不体谅我的心情?”
钱甲一拍桌子,酒劲上头,“我要不是念着那一点交情,我早就闯出去了,要不是为了给那阎王一点面子,就凭你们还想困住我?!”钱甲目前的魂魄是残缺的,说话有点不走脑子,荒腔走板的。
“哎呀,钱仙君,莫生气,我们这几个小辈哪里困得住您啊。您想走不就是一抬脚的事情嘛。”资历深一些的鬼卒则更为圆滑,深谙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道理。他哄着钱甲,“您留在这,确实是给阎王面子。”
随即他又话锋一转,两边都不得罪,并且多设置了一个共同的敌人,“但是,老爷也是怕您和那天仙斗得太狠,到时候您多吃亏啊。那些天仙一个个阴招多得很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啊。您现在待在这好歹还有牌打,有酒喝,有个歇脚的庇所。”鬼卒用手指向头顶。
“您若是一冒头,那些天庭的下九流仙人,又要给您下套子,使绊子,就算应付的过来,也会觉得烦啊。”
钱甲被顺毛了,表情缓和了许多。
“我又不是没闹出过更大的动静,我要他来庇护我?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,我会让他替我担责?我一人做事一人当。”
另一个鬼卒连忙把钱甲的话接着,“是是是,小的们当然明白钱大人的豪情万丈。谁不知道钱大人的神通,动动手指就能搅动乾坤。”
“我又没把黑锅甩在别人身上嘛,这往复轮回本来就无聊,我也就是玩闹一番,这三界若是不搅动一番,未免也太无趣了。”钱甲把自己的牌面在石台上摊开,“九五至尊,来来来,给钱!”
一群小鬼哭丧着脸,这大人虽然说缺魂少魄,可是打牌的技术倒是一点没有退步,把他们辛辛苦苦攒的寿元和福报挣过去不少。
“来来来,扭捏个啥啊,把赌资交出来,愿赌服输。”钱甲催促着他们把好东西交出来。
那几个小鬼可不情愿加入赌局,是钱甲自己觉得无聊,威逼利诱这些鬼卒陪他玩的。鬼卒磨磨蹭蹭在身上摸索拖延时间。
正巧这时,远处的鬼差禀报,阎王去而复返,风风火火的又赶了回来。
一群跟钱甲打牌的鬼卒赶紧把牌局给撤了,他们利落的骨牌藏进了自己的衣兜里,然后抽出绳索潦草的把钱甲捆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