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风裹挟着暴雨,如挣脱牢笼的猛兽般肆意咆哮,张牙舞爪地狠狠抽打着京兆尹衙门,似要将这世间的罪恶都一并吞噬。厚重的阴霾宛如一块密不透风的黑布,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这里,像是被一只无形且邪恶的黑手紧紧攥住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解剖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缓缓推开,那声音在这狂风暴雨的喧嚣中显得格外刺耳,又一具失踪少女的尸体被抬入,放置在泛着森冷寒光的冰冷解剖台上。
少女面容惨白如纸,毫无一丝血色,曾经娇嫩的肌肤此刻犹如失去生机的枯木,毫无生气。她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,干裂的嘴唇微张,似是在发出无声的呐喊,每一道细微的伤痕,都在如泣如诉地诉说着生前遭受的无尽痛苦与绝望,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,心中满是悲悯与愤怒。
沈书瑶一袭白衣,在这阴森得仿若鬼域的环境中格外醒目,宛如寒夜中孤独且坚毅的幽灵。她紧咬下唇,唇上都泛起了一丝青白,望着少女的尸体,心中暗暗发誓,哪怕前方荆棘密布、深渊重重,她也要从这具冰冷的尸身上找出解救其他失踪少女的关键线索,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,让正义的光芒穿透这黑暗的阴霾。
这些日子,为帮哥哥沈书禹破案,沈书瑶费尽心思。她软磨硬泡,从哥哥那抱回一堆泛黄的验尸古籍。这些古籍散发着腐朽的气息,却藏着先辈仵作的智慧。沈书瑶如获至宝,日夜研读,常常在摇曳的烛光下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。她时而眉头紧锁,被书中的谜团困扰,仿佛陷入了一座无形的迷宫;时而又舒展几分,像是觅得了一丝曙光,找到了那迷宫的出口。
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。”沈书瑶深知实操的重要性,便主动跟在仵作身后,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。然而,随着观察的深入,她发现每次解剖时,仵作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,一些该重点检查的地方,他总是匆匆略过,像是刻意隐瞒着什么。这让沈书瑶心中充满疑虑,也更加坚定了亲自解剖的决心。
“哥哥,这次解剖让我来,我觉得之前可能遗漏了重要线索。”沈书瑶看着沈书禹,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。沈书禹面露难色,既担心妹妹的安危,又顾虑此举违背传统。但看着沈书瑶那坚决的小眼神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:“书瑶,千万要小心,要是有任何危险,马上停下。”沈书瑶兴奋地跳起来,给了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:“哥哥放心,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!”
接下来,沈书瑶开始为解剖做周全的准备。她深知消毒防疫的重要性,尽管条件有限,还是凭借自己的聪慧和对医术的了解,想出了一系列办法。沈书瑶迅速找来柔软牛皮,利落地依手形裁剪,飞针走线间,一副防护手套便已成型,关键处加固,腕口系带,动作一气呵成。紧接着制作口罩,她拿起一块棉布,三两下剪成合适大小,这时,晋王萧烬羽恰好走进来,沈书瑶眼睛一亮:“烬羽,来得正好,帮我拿住这个。”萧烬羽忙上前,接过棉布,两人手指不经意触碰,沈书瑶脸颊一红,低声道:“谢啦。”萧烬羽温柔一笑:“跟我还客气。”沈书瑶穿好棉绳,戴上口罩,歪着头问:“好看不?”萧烬羽目光灼灼,轻声说:“你怎样都好看。”两人相视一笑,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。制作手术帽时,沈书瑶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帛,几个利落的动作就做出了一顶简易手术帽的雏形,快速缝上几针固定。手术服的制作也不复杂,她选了一块耐磨的布料,依照自己的身形裁剪,用麻线快速缝合边缘,领口和袖口处做了特别的收束处理。秦王萧御渊目光温柔地看着沈书瑶手中的物件,眼中满是好奇,轻声询问:“沈姑娘,你这是在制作什么?我从未见过这般特别的服饰,是有什么独特的用处吗?”沈书瑶不慌不忙,耐心解释:“王爷,这是手术服,解剖时穿上它,能防止沾染污秽,也能避免伤口被外界的东西感染,对解剖和救治伤者都很有帮助。”萧御渊微微点头,眼中满是欣赏:“沈姑娘心思缜密,竟能想出如此周全的法子,实在令人钦佩。日后若有需要本王相助之处,尽管开口。”萧烬羽饶有兴致地看着沈书瑶手中的手术服,笑道:“书瑶,你果然与众不同,竟能想出制作这样的东西。虽说本王不太懂这医道之事,但观这物件,做工精细,想来必是有其独到之处。日后若能在医馆中广泛使用,说不定能救更多的人,倒是一件善事。”沈书瑶笑着回应:“晋王谬赞了,臣女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,帮助更多的人。”在消毒防疫方面,沈书瑶指挥助手把艾叶、菖蒲、苍术等草药熬成药水,清洗解剖工具,又在解剖室点燃草药,净化空气。她还找来铁匠,把原本钝厚的刀刃磨得锋利无比,重新设计刀柄,让它握起来更舒适、更稳定,还制作了一些小巧的镊子和探针,方便解剖时进行细致的操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