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过交杯酒,两人快速穿戴整齐,宋应知牵着他的小满,准备带她出去认认人,见见老周氏和二叔他们。
乡下人家,不讲究敬茶这一套,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个早饭,就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与忙碌。
昨夜宾客们走得晚,还剩下一堆收尾活儿没干,宋应知又花了一天的时间,帮着家人收拾整理。
又花了三四天时间陪着王氏回门,熟悉家里的一切。
第七日,宋应知终于舍得从温柔乡中抽身,着手处理其他事宜。
他先是去县城见了孙秀才,其次才去酒楼找陶金。
这几年,染庄在陶金的精心运作下不断扩大规模,涉及的产品也不断增加。
从最开始的纯色布匹与丝线,到现在各种精美图案的丝锦,如今的染庄已经扩展出一个完整而庞大的纺织厂。
随着生意越做越大,需要的人手也相继增多,这种情况,让陶金去买几百个奴仆回来已然不太现实。
于是,他便采用了宋应知最初的建议,开始雇佣附近擅长织布的村妇。
只是这样一来,纺织厂里的可都是良籍的妇人家,他一个大人男,不好再进纺织厂内。
关键时刻,宋应明向陶金推荐了自己媳妇,钱氏出身鹤州第一商贾之家,对生意上的事自然是得心应手。
随着钱氏的加入,纺织厂很快运作起来。
如今,纺织厂的销售量已经完全盖过染庄,但若没有染庄染出来的丝线,纺织厂也织不出来这般美轮美奂的图案。
所以,即便染庄的生意大不如前,陶金依旧没有打算减量的意思。
看着面前这厚厚一沓银票,宋应知感觉这一幕太过虚幻。
“陶兄,我还记得刚上私塾那会儿,为了挣几两碎银,我每日下学就窝在学舍里抄书,笔断了一根又一根,手指上的老茧一层又一层……转眼,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!”
“是啊!我到现在都还记得,你初次出现在宋夫子学堂内的模样,人又小又瘦,身上还穿着粗鄙不合身的麻衣……”
陶金握着酒杯,思绪陷入过往。
原来,十几年这么快就过完了。
“今后你有何打算?”
了解完宋应知的事后,陶金不免为他今后的路担忧。
两人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,一损俱损,他在问宋应知的同时,也在问自己。
若是宋应知真出了事,那他的家人还怎么办?
看清楚陶金的担忧,宋应知笑了一下。
“放心吧,我这人比较惜命,也更爱自己的妻子,就是不考虑你的安危,我也怎忍心让她守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