潼关外三十里,废弃矿洞的阴风掠过韩世忠的陌刀。刀刃映着洞顶渗下的水光,在青铜轮盘上投下一道寒芒。
"这机关与临安九门阵图同出一脉。"赵佶赤足踏过满地玉屑,脚踝佛铃发出细碎清响。他后背新刺的《地藏经》在幽暗中泛起微光,经文随着呼吸起伏,竟与洞壁凿痕产生共鸣。
梁红玉的霓裳剑穗突然绷直,东珠映出轮盘上跪着的西夏武将——面甲掀开刹那,洞内骤然响起铁链拖地之声。那具跪了二十年的尸骸突然抬手,玉髓指甲划过韩世忠战袍下摆,在玄铁甲片上刻下"白马滩"三字。
"是童贯的镇魂术。"赵佶双掌结印,往生咒刺青离体而出。金光触及尸骸时,武将胸甲突然裂开,七枚玉髓钉带着黑血激射而出。梁红玉剑气如网,钉尖触及霓裳剑竟发出谏官击登闻鼓般的闷响。
韩世忠独目骤缩,陌刀翻转劈向尸骸脖颈:"装神弄鬼!"刀锋却在触及玉髓护颈时生生停住——那护颈内侧分明刻着"靖康元年沧州军监造"!
青铜轮盘在陌刀重击下裂开蛛网纹,盘底露出九曲连环的机括。梁红玉剑尖轻点其中一枚青铜蚨钱,矿洞深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。赵佶袈裟被无形气劲掀起,后背经文映在洞壁上,竟与某处凿痕严丝合缝。
"这是杨将军的字迹!"韩世忠独目充血。二十年未腐的凿痕间,依稀可见"玉脉通夏"四个字,每个笔画都嵌着暗红血渍。梁红玉剑气扫过字痕,霓裳剑突然重若千钧——剑身倒影里浮现出西夏铁骑用玉髓熔铸兵刃的场景。
赵佶咬破指尖,将血滴入机括凹槽。青铜轮盘突然逆向旋转,洞壁轰然开裂,露出隐藏二十年的千机城。城中街道皆以玉髓铺就,屋檐下垂着矿工骷髅制成的风铃,西夏文字刻就的"以宋铸夏"四字在城门上泛着青光。
"好个童贯,竟将大宋工匠技艺尽数卖与西夏!"韩世忠陌刀劈向城门,刀刃却被玉髓城墙吸附。城墙表面浮现出童贯虚影,手持玉如意指向三人:"陛下可知这千机城动力之源?"虚影挥手间,街道两侧玉柱突然透明,每根柱中都封着一名沧州矿工!
梁红玉剑气触及玉柱,霓裳剑突然映出可怕画面——被封者心脏仍在跳动,血脉化作玉髓流入地下机枢。赵佶袈裟无风自鼓,后背经文离体飞向玉柱,却在接触瞬间被染成墨色。
"小心经书反噬!"韩世忠挥刀斩断经书与玉柱的连接,刀气激得满地玉屑飞旋。碎屑在空中凝成童贯面容:"韩将军当年亲手将杨可世推入矿脉,今日又要斩杀这些忠魂么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