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,译经阁的玄色旗帜在汴河风中猎猎作响。赵佶赤足踏过青石阶,昨夜血战的狼牙刺青在台阶缝隙间泛着幽蓝。梁红玉突然按住腰间灵牌,牌面浮现细密水珠:"阁中有人在诵西夏《大日经》!"
韩世忠陌刀横转,刀脊谏文映出阁楼飞檐的异样反光——九重檐角皆悬着青铜转经筒,筒身梵文竟与西夏王陵镇墓咒同源。赵佶袈裟袖口微动,三枚菩提子破空击向经筒。铜器嗡鸣声中,阁内突然传出童贯尖细的嗓音:"圣僧既至,何不共参妙法?"
门开刹那,百余盏酥油灯同时亮起。童贯紫袍玉带端坐莲台,左右各立九名番僧,手中经卷赫然用谏院血谏纸装裱。梁红玉剑穗微颤:"那血渍...是宣和二年失踪的台谏官!"
"好眼力。"童贯指尖划过经卷,殷红字迹突然浮空,"当年陈东率太学生叩阙,三百零八道血谏,如今都在此成就无上密宗法门。"番僧齐声诵咒,血字化作赤链缠向三人。
赵佶双掌合十,腕间新结的菩提念珠突然散落。一百零八颗珠子凌空排布成《金刚经》偈语,将血链阻在佛光之外。韩世忠陌刀突刺,刀尖挑开最近番僧的袈裟——内衬竟绣着黄河改道图!
"将军看仔细了。"童贯轻叩莲台,地面青砖突然透明如镜。砖下暗河中,寒蚕丝编织的冰舟正载着七口琉璃棺顺流而下。梁红玉剑气扫过地砖,霓裳寒光却被《河图》纹样吞噬。
赵佶突然盘膝而坐,僧鞋陷入地砖三寸:"尔等可知'佛观一钵水,八万四千虫'?"诵经声起,地砖缝隙渗出金血,竟在镜面绘出二十年前黄河决堤的惨状——溃口处隐约可见西夏狼旗!
汴河码头,晨雾凝结成霜。昨夜坠入河中的寒蚕丝正悄然生长,在船桅间织就冰网。漕工老吴呵着白气卸货,突然发现货箱夹层渗出蓝光。他刚用撬棍拨开木板,整个人瞬间冻成冰雕——箱内赫然蜷缩着西夏装束的少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