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咽下去。”她命令道。
商司瀚喉结滚动,咽下了那口混着血的流食。
门口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文暖暖回头,看到李克和合伙人季风站在那儿,一个目瞪口呆,一个挑眉似笑非笑。
“打扰了?”季风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,“需要我帮忙按住他吗?”
文暖暖没理他,只是盯着商司瀚,声音低而狠:“你可以继续摔,摔一次,我就喂一次。”
商司瀚的指尖微微发颤,目光落在她渗血的唇上。
碎瓷片散落在地上,其中一片倒映着两人的身影——扭曲、破碎,却又紧紧纠缠。
夜深了。
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。文暖暖坐在床边,手指轻轻抚过商司瀚紧蹙的眉心。
他睡着了,呼吸终于平稳下来。
她低头,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淤青,又想起他咬破她嘴唇时的狠劲,忽然笑了。
——至少,他还愿意愤怒。
只要他还愿意愤怒,就证明他还活着。
还活着,就有希望。
窗外,月光穿过云层,碎瓷片上的倒影渐渐清晰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,商司瀚在疼痛中惊醒。
神经痛像无数细针顺着脊椎爬上来,刺进大脑,他咬紧牙关,手指死死攥住床单,指节泛白。耳边嗡嗡作响,像是有一群毒蜂在颅内振翅。
他伸手去摸床头的止痛药,却碰翻了水杯。
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。
门被猛地推开,文暖暖冲了进来,头发微乱,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睡意,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清醒。
“又疼了?”她快步走到床边,伸手去扶他。
商司瀚下意识避开,声音嘶哑:“……不用。”
文暖暖的手悬在半空,顿了顿,还是强硬地扣住他的肩膀,“别逞强。”
他抬眼,对上她的目光。
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落在她脸上,映得她的眼睛格外亮,像是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。
文暖暖从药盒里倒出两片白色药片,递到他唇边。
商司瀚没动。
“怎么?”她挑眉,“怕我毒死你?”
他扯了扯嘴角,终于低头,就着她的手吞下药片。舌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,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僵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