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可是..."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,"我想...听清...你的...心跳..."
晨光穿透云层时,文暖暖在梳妆台发现了一张被血染红的纸条。
「如果有一天你听见了——
第一声想听雨落在梧桐叶上
第二声想听外婆熬药的陶罐轻响
第三声...」
最后一行被血迹模糊,只能辨认出「暖暖」二字。
她转身看向熟睡的商司瀚。男人蜷缩在轮椅上,耳后的芯片闪着微弱的蓝光,像即将熄灭的萤火。窗外,真正的蓝翅蝴蝶停在窗棂,翅膀上的纹路与芯片周围坏死的神经脉络如出一辙。
温玉的镊子夹着染血的棉球,从商司瀚耳后的伤口取出时,带出一缕泛着蓝光的神经组织。
"芯片在溶解听觉神经。"她将培养皿推向文暖暖,"就像当年灵梧阿姨预测的那样。"
培养皿中的组织液里,米粒大小的芯片正在分解,释放出蝴蝶形状的金属颗粒。文暖暖突然想起灵梧标本箱里那些蓝翅蝴蝶——它们的翅膀浸泡在同样色泽的溶液中。
商司瀚的轮椅停在窗边,阳光穿透他苍白的耳廓,照出皮肤下蜿蜒的坏死神经。他听不见她们的对话,只是专注地望着文暖暖颤抖的肩线,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上最深的抓痕。
暴雨夜的病房只亮着一盏蓝灯。
文暖暖用酒精擦拭商司瀚耳后的伤口,棉球刚触到皮肤,他就剧烈地颤抖起来。溃烂的创面渗出金色液体,顺着颈线流到锁骨,与她胎记的位置恰好重合。
"忍一忍。"她哽咽着贴上新型疤痕贴,这次没有芯片,只有单纯的镇痛药。
商司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残缺的右手在她掌心缓慢划动:「我-梦-见-妈-妈」。
文暖暖的眼泪砸在那些扭曲的字母上。她想起季风解密文件中,灵梧最后那句被电流干扰的话:"当司瀚能听见时,请告诉他...妈妈从没后悔..."
后半句永远淹没在刺耳的忙音里。
秦悠悠闯进来时,手里捧着个破碎的标本瓶。
"我在老宅地下室找到的!"她抖着手倒出里面的东西——半片蓝翅蝴蝶翅膀,背面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字写着:「当神经溶解达到50%,听觉可恢复30%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