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暖暖小心地用镊子取出他手掌中的玻璃碎片,然后消毒、包扎。整个过程中,商司瀚的身体始终紧绷着,但没再推开她。
处理完伤口,文暖暖又在镜子上写道:
「助听器明天找季风修」
商司瀚摇头,指了指窗外的暴雨,做了个"信号中断"的手势——这种天气连卫星通讯都会受影响。
文暖暖突然笑了。她擦掉之前的字,用口红重新写道:
「你皱眉比笑时帅」
商司瀚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,久到文暖暖以为他又要生气。突然,他抬起没受伤的左手,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母,嘴角微微上扬——那是一个真正的、不带嘲讽的微笑,淡得几乎看不见,但确实存在。
文暖暖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擦掉字,又写:
「现在笑一个?」
商司瀚别过脸,但镜面反射出卖了他——那个微笑扩大了,虽然转瞬即逝。
外面的风雨渐渐小了。文暖暖找来干净睡衣,帮商司瀚换上。他的身体比想象中沉重,肌肉线条分明却布满伤痕——有些是车祸留下的,有些则明显是人为的"治疗"痕迹。当她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肋间的一道旧伤时,商司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用口型说:"够了。"
文暖暖点头,扶他回到床上。商司瀚很快陷入疲惫的睡眠,左手却仍紧握着她的手腕,仿佛害怕一松开就会被丢回那个无声的黑暗世界。
清晨,文暖暖在浴室洗漱时,发现镜子上的字已经被擦掉了。但在镜角不起眼的地方,多了一行小小的、用防水笔写下的字迹:
「教我手语吧,想听你说爱」
她的眼眶突然发热。转身时,发现商司瀚的轮椅停在门口,男人正假装专注地看平板,耳尖却红得可疑。
窗外,台风过后的阳光格外明媚。一只蓝翅蝴蝶停在窗台上,翅膀上的纹路与文暖暖锁骨间露出的凤佩花纹如出一辙。
文暖暖站在厨房里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间的凤佩。晨光透过纱帘,在她手中的咖啡杯里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昨夜镜角那行小字仿佛烙在视网膜上,挥之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