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这些标本...
会害怕吗?会厌恶吗?会...
我关上屏幕,从书桌最底层取出一个绒布盒子。里面躺着一枚蓝翅蝴蝶胸针——和母亲那枚一模一样。
翅膀内侧刻着两行小字:
「当疼痛长出翅膀」
「爱会教它飞翔」
(后来我的标本墙越来越满。她的公交卡、用钝的铅笔、写满心事的便签纸...
季风说这是病态的执念。
可我觉得,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陪伴——
既然不能站在阳光下拥抱你,
那就让我在黑暗里,
成为你最忠实的标本师。)
凌晨三点,我被右腿的痉挛痛醒。
窗外暴雨如注,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摩斯密码。我摸索着戴上助听器,尖锐的耳鸣立刻填满颅腔。止痛药在床头柜第二层,但我没去拿——这种疼痛能让我保持清醒。
轮椅无声地滑向书房。密码锁识别虹膜时发出微弱的蓝光,照亮了我腕上的疤痕。
保险柜里,那枚咖啡杯在LED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我把它取出来,指腹摩挲杯沿的唇印。三个月了,口红早已干涸,但指纹的纹路依然清晰。
监控屏幕自动亮起。暖暖的公寓一片漆黑,只有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。她趴在摊开的文件上睡着了,右手还握着笔,发梢沾到墨水也不自知。
我放大画面。桌角摆着个小相框,照片里她和福利院的孩子们笑得很甜。相框旁边是...
我的手指猛地僵住。
一个熟悉的粉色暖宝宝。
去年冬天塞进她书包的那个。
心脏突然跳得很快,耳鸣变得更尖锐了。我调出过去48小时的监控回放,看见她每天清晨都把这个早已失效的暖宝宝放进包里,晚上又郑重地放回桌面。
就像某种仪式。
书桌抽屉突然弹开警报——她在移动里面的东西。我下意识前倾身体,轮椅撞到桌角发出闷响。
画面里,暖暖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铁盒。打开时,里面整齐排列着七枚创可贴,每一枚背面都写着日期。
全是我的笔迹。
「2018.3.12 雨天路滑」
「2019.1.5 考试加油」
「2020.9.8 钢琴弹得很好听」...
最后一张是上周的:「美式太苦,试试焦糖玛奇朵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