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司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重新插导尿管——这意味着他这三周的努力全部归零,意味着他必须重新开始那段屈辱的适应期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湿透的床单,指节泛白。
"不必。"他咬着牙说,"只是...意外。"
文暖暖没说话,只是掀开被子,露出他被尿液浸透的病号裤。刺鼻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,商司瀚别过脸去,胃部一阵绞痛。
"看清楚了?"她强硬地扳过他的下巴,强迫他看着这片狼藉,"这不是意外,是退步。而退步,"她深吸一口气,"也是康复的一部分。"
病房门被推开,温玉匆匆走进来,白大褂随意披在睡衣外面,显然是被紧急呼叫从睡梦中惊醒的。他看了一眼现场,立刻明白了状况。
"膀胱控制退行性反复。"他简短地说,从医疗推车上取出导尿管无菌包,"脊髓损伤康复中很常见。"
商司瀚的胸口剧烈起伏。他想反驳,想说自己不需要这该死的管子,但湿透的床单和病号裤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倔强。更糟的是,他能感觉到又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出——他的膀胱彻底失控了。
"可能会有点疼。"温玉戴上手套,准备好消毒液,"需要帮忙按住他吗?"
文暖暖摇摇头,爬上病床,双手捧住商司瀚的脸。她的手掌很暖,带着淡淡的护手霜香气,与病房里的气味形成鲜明对比。
"看着我。"她命令道,拇指轻轻摩挲他紧绷的下颌线,"只看着我。"
当冰凉的消毒棉球碰到他大腿内侧时,商司瀚的身体猛地一颤。文暖暖立刻收紧手指,强迫他保持与她对视。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褐色,像是秋日的琥珀,里面盛满了某种他无法直视的情绪。
导尿管插入的瞬间,剧痛如闪电般窜过脊椎。商司瀚闷哼一声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文暖暖突然俯身,额头抵住他的,呼吸喷在他紧闭的眼睑上。
"呼吸。"她轻声说,"别憋着。"
商司瀚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屏住呼吸。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同时感觉到导尿管被固定好,那种熟悉的异物感再次占据了他的身体。三周的自由,就这样结束了。
"好了。"温玉的声音传来,"明天开始重新训练。"他转向文暖暖,"需要止痛药吗?"
文暖暖摇摇头:"他不用那个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