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山谷雪地里,寒风呼啸。
自己为了试探他,毫不留情地一脚又一脚踹在他身上,彼时陆岑被积雪掩埋大半,浑身狼狈,却咬着牙一声不吭。
倔强的眼神里,没有丝毫示弱。
更不见,半分泪光。
后来在太虚宗门外,那些日子里,其他弟子时常对陆岑肆意戏弄,言语羞辱、小动作不断,他总是默默承受,独自咽下所有委屈,依旧未曾落泪。
可如今,只是因为这般模样。
他竟然……哭了?
李敛只觉心头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,一阵钝痛蔓延开来,手也不自觉地缓缓松开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?”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“……”
李敛的目光在陆岑身上游移,落到他血肉模糊的脚踝,干涸的血迹黏着裤脚,触目惊心。
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,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安排的容身之所,会让陆岑被戏耍。
“对……算了。”
道歉的话在舌尖打转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,李敛别过头,不敢直视陆岑泛红的双眼。
他蹲下身子,动作放得极轻。
“别碰……疼……”
“啧,别动!”
李敛冷道,他的声音里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严,陆岑被这一吼吓得一哆嗦,可身体本能的恐惧,还是让他又往后缩了缩。
“再乱动,这伤好不了,有你受的!”李敛语气凶狠,手上的动作却没停,他用力握住陆岑的小腿,让他动弹不得。
接着,他打开药瓶。
一股刺鼻的药味,瞬间弥漫开来。
李敛将药膏重重地挤在伤口上,药膏刺激着创口,陆岑疼得双眼紧闭,冷汗直冒,双手紧紧揪着衣袖,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嘶……好疼……”
陆岑忍不住唤疼,可李敛充耳不闻,依旧自顾自地涂抹着,嘴里还嘟囔着,“就你事儿多,不把这肉清干净,这伤口烂了,你下半辈子都别想好好走路。”
说完,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。
“啊啊啊……疼……”
陆岑疼得闷哼一声,差点昏过去。
上完药,李敛看也不看陆岑一眼,一把扯下自己里衣的一角,动作粗暴地开始给陆岑包扎伤口。
每缠一圈,那布料与伤口摩擦,都让陆岑疼得浑身颤抖,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压抑的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