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机会,活着的话。
那声音很轻,像是被风一吹便会消散。
言罢,陆岑走到围墙边。
双手攀住墙沿,一用力便翻了上去。
然而,落地时他脚下一滑,整个人向前扑去,右手狠狠磕到了一根破土而出的竹笋上,尖锐的笋尖直接在他手心戳出一个洞,鲜血瞬间涌出。
陆岑紧咬下唇,强忍着剧痛,硬是一声不吭。
祸不单行,身上本就未痊愈的伤口也被这一摔扯开,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,可他只是深吸一口气,缓缓站起身来。
所幸他身着深色衣衫,血迹并不明显。
旁人,难以察觉。
“……”
他拖着沉重的步伐,沿着来时的小路慢慢往回走。竹林依旧静谧,微风拂过,竹叶沙沙作响,似在低语着他的哀伤。
那只色彩斑斓的小鸟,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头顶,叽叽喳喳地叫着,陆岑抬头望了望小鸟,眼中闪过一丝恍惚。
随后又垂下眼帘,继续蹒跚前行。
“……”
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,但他心中的痛,远比这身体的伤痛更甚。
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院子,陆岑刚推开门,一阵眩晕感袭来,他再也支撑不住,缓缓瘫倒在地上。
“……你是?”
陆岑意识混沌,艰难地抬起眼皮,瞧见李敛居高临下站在面前,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。
李敛眉头紧锁,脸色阴沉得可怕,声音仿若裹挟着冰霜,“阿肆,你见到沈宜修了?”
陆岑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,瘫趴在地上,眼皮又缓缓耷拉下去,眼前只剩模糊光影。
李敛见状,眉头皱得更深,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,二话不说,伸出手一把将陆岑从地上拽起来。
陆岑毫无反抗之力,软绵绵地被拉起。
李敛动作麻利,却又带着几分克制,迅速将陆岑深色外衣褪去,刚把他抱上床,便瞧见那刺目的红。
白色里衣已被鲜血浸透,触目惊心,一道道血迹蜿蜒而下,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出可怖的图案。
“嘁,你真是他娘的蠢货!”
李敛看着被鲜血浸透的里衣,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脸上的怒色更甚,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关切。
“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?不要命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