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宋稚绾的错觉,她总觉得大姐姐的恶毒婆婆一直在偷偷打量她。
进了正堂。
成妤看着宋稚绾笑道:“这位便是绾绾表妹吧?果真如二弟弟信中说的那般,如花儿一样娇艳。”
成妤是家中小辈里最年长的,比弟弟妹妹成熟许多,说话也温柔。
宋稚绾只觉得公孙府的人个个都是好的。
她初到那日给众人都行过礼,如今大表姐来了,也应补上。
她微微屈身,莞尔一笑:“大表姐好。”
公孙府的人大概都喜欢这样娇俏可爱的人儿,成妤也是,恨不得在那张小脸上捏一捏。
“既叫我表姐,那表妹便不必客气行礼了。”
一些表姐妹间的客套话,众人都看得其乐融融,可却有蠢人当真了。
成妤的恶毒婆婆俞燕桂一听,连忙上前挤开她,对着宋稚绾呵笑道:“是啊是啊,郡主千金之躯,怎能给我们这些人行礼呢。”
宋稚绾忽地一愣。
她来公孙府这么久,还是头一回有人叫她郡主呢。
愣神的功夫,俞燕桂又在怀里掏出了个东西,她笑得讨好谄媚,将那东西一把塞进了宋稚绾手里。
沉甸甸的,是个大金镯子。
“这是俞家给郡主的见面礼,还望郡主不要嫌弃。”俞燕桂微微弯着腰,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。
成妤惊了:“婆婆,您何时备的礼?我竟不知晓。”
她就说呢,临出发时她这个婆婆非要跟来,说是来探亲家。
原来是一早知道公孙府来了个郡主表妹,上赶着送殷勤攀关系来了。
宋稚绾看着手里的大金镯子。
这样的镯子三舅母也给了她一个,她收下了,可这个她却不能收。
她又不傻。
岂能因为一个金镯子,白白承这一个人情。比这样好的金镯子,她宫里有的是。
宋稚绾眼珠子一转,转头把那大金镯子塞到了成妤手里:“谢过俞夫人好意了,可如此贵重的东西,我只能看看,不能戴。”
俞燕桂不明所以:“为何?”
宋稚绾愁起小脸,轻叹了一口气:“我虽是郡主,可也只是一个虚名罢了,京城权贵众多,我无倚无仗,平日里莫说金镯子了,便是镶金的钗子,也是不敢戴的。”
“只敢忍气吞声,做小伏低,不敢争尖冒头。”
她这几日在庄子上玩,并不戴那些繁琐金贵的头面首饰,只簪了几只珠花钗,系了几根发带,反倒更衬得她如晨露清洗过的春日白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