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道:“今今上回宫宴当着众宗亲的面,向孤发脾气的模样可是忘了?现在才想起要端着,是不是有些晚了?”
宋稚绾原本都快忘了这事的,如今被他一提。
她才觉得羞上心头,像被揭了老底:“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,太子哥哥怎的还提……”
“孤只是觉得,今今如今再端着,也无用了。”
萧琰靠在轿辇上斜着身子,双腿大马金刀似的敞开,长臂搭在她腰间,一副“没个正形儿”的坐姿。
往日里内敛的威慑和庄肃像是冲破了某种禁锢,更肆意地蓬勃而出。
他漫不经心地挑起她的指尖:“经上回一事,众人定会觉得,今今往日里是被孤惯坏了的,气性大得很,不仅会耍小性子,还得要孤亲自哄才能哄好。”
王忠听见这话还稍稍抬头看了一眼。
这话说得,听着还挺自豪的。
宋稚绾倏然瞪着他:“这话是旁人说的吗?我怎的觉得像是太子哥哥的心里话呢?”
嫌她气性大,嫌她耍小性子。
她哪有?
“今今可莫要错怪孤。”
萧琰将指尖插入她的指缝中,十指相扣,“孤最是喜欢今今肆意随性的模样,比端着的样子要好得多,端着倒显得与孤生分了。”
他就喜欢看她耍耍小性子。
无伤大雅,又可爱得紧,而且只对他一个人耍,对旁人都不耍。
王忠:我就说吧!殿下平日里都是故意讨骂讨打的。
从前二人以兄妹的身份自居,萧琰在东宫里宠着纵着。
到外头却不敢将这些摆到明面上来,只怕对她的名声不好,怕她往后懂事了会怨他。
每回宫宴萧琰都哄着她,不许她和他亲近,不许冲他撒娇……
等从宫宴回来后,可把这娇儿委屈得不行,坐在轿辇上抽抽搭搭一路。
萧琰不仅得好声好气地哄着,还得任由她得寸进尺,要他陪着睡上一晚才算好。
可如今二人之间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昔。
且又是在萧漠承那过了明路的,自然是不用她再顾着什么伦理纲常,也不用装模作样地端着。
累得慌。
宋稚绾听他念念叨叨了一通,只听懂了最后半句。
端着显得与他生分了。
她抬起那只十指相扣的手,看着那双黑眸:“那这样牵着便不生分了吗?”
萧琰心口一顿,那股酸涩的感觉像被一只小手打得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暖烘烘的窝心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