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颜金弹子被戚秦、谢时蹬下马去,翻滚起身跃上马背;足见这小子的功力有多硬朗。
没错,完颜金弹子的武功深厚那是有目共睹的,要不他咋能跟岳飞的背嵬军打得不可开交;背嵬军将领没有一个是完颜金弹子的对手,岳飞无奈挂出了免战牌。
此刻完颜金弹子回到马背上,却见一个中年汉子喝喊致自己落马的两个少年将军退后;中年汉子则持枪横道站在他的战马前面虎视眈眈。
完颜金弹子矜持地喝问一声:“你是什么人?敢阻拦完颜公子的去路!”
“我是你爷爷赵仁吉,也就是被你那王八父亲俘获的大宋国皇帝!”
赵仁吉不加掩饰地说着,将拎在手中的镔铁湛金枪伸直了指向完颜金弹子,道:“完颜金弹子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;还不下马投降磨撑个甚!”
完颜金弹子听赵仁吉说他是大宋国皇上,禁不住在马背上前仰后合扬声大笑;轻蔑地用手中的镔铁紫金锤指着赵仁吉道:“你说自己是大宋国哪个亡国皇帝,开甚玩笑啊!亡国皇帝哪个怂样子……”
话没说完,突然发现站在战马前面的赵仁吉面相有点熟悉;禁不住想起“交换俘虏”时的那个场面:
对面战旗下那道身影,玄色斗篷翻卷间露出的下颌轮廓,竟与记忆深处某个画面严丝合缝。
三个月前的交换现场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。
八名宋军武将身披霜甲,手中长槊在寒风里碰撞出细碎声响,押解着完颜金弹子与完颜乌鲁斯缓步前行。
金弹子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乌鲁斯粗重的喘息,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。
反观对面,四匹披红挂彩的骏马拉着一乘朱漆小轿,轿帘半卷处,宋徽宗正用羊脂玉扳指摩挲袖口金线绣的缠枝莲纹。
这位亡国之君头戴嵌东珠的逍遥巾,月白锦袍纤尘不染,倒像是赴一场春日雅集。
当小轿与被押解的金国贵胄交错时,金弹子猛然抬头,正撞进宋徽宗含笑的丹凤眼。
那双眼睛里浮着层暖雾,恍惚间竟像是隔着屏风赏花的太平天子。
“这轿子……”金弹子喉咙里挤出破碎的质问。
押解他的宋军将领冷笑一声:“马大元帅责令你父王,必须特准天子乘舆回返。”
完颜金弹子百思不得其解,到回到金军大营,才从心腹处得知,这道“恩典”实则是马超的“军令状”——让完颜宗翰不得不看着仇敌的君主,风风光光踏过自家营盘。
完颜金弹子当时就觉得龌龊,同样是俘虏;交换的方式却大相庭径,父王英雄一世;怎么在马超手中完全就成为一根树不起来的软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