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月光突然暗了一瞬,星图泛起血色微光。他听见自己血管里奔涌的声响,像是千万颗星辰在毛细血管中穿梭。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,纹路中央的紫微垣位置突然迸发强光,视网膜上残留的灼烧感里,隐约浮现出用甲骨文镌刻的箴言——那分明是预言中只有"天选者"才能解读的宇宙密语。
星图纹路在皮肤下涌动,如同被月光激活的活体银河,与猿人手中玉佩的缺口完美咬合。那枚从部落祭坛深处掘出的残月佩此刻泛着青白幽光,玉质表面浮动着与额间星图相同的二十八宿刻痕——当北斗天枢的银芒扫过玉佩凹槽时,他听见自己颅腔内传来编钟般的共鸣。
猿人布满老茧的指节抚过玉佩中央的陨铁镶嵌处,那里凝结着三千年前的星辉。在昨夜暴雨冲刷出的岩画里,他分明看见先祖们用赭石描绘过同样的星象阵列,而此刻玉佩上的天市垣图案正与额间星图逆向旋转,如同阴阳双鱼首尾相衔。当残月佩投射的光斑扫过岩壁,那些被苔藓覆盖的古老凿痕突然苏醒,显现出用陨铁刻写的警示:每当星图与玉佩共鸣,便是"天门"开启的前兆。
他踉跄后退撞上石壁,玉佩坠地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洞穴回声。在星图光芒扫过的岩缝里,某种结晶物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,勾勒出与玉佩纹路完全一致的立体星图。远处传来类似金属相击的嗡鸣,那是部落世代守护的青铜日晷在共鸣——但本该在夏至正午才鸣响的仪器,此刻距离冬至还有整整十五个朔望月。
猿人颤抖着将玉佩按回胸口,皮肤下的星图突然收缩成线,沿着血管向心脏游移。他想起老祭司临终前用骨针刺破手掌,让鲜血浸透玉佩时说过的谶语:"当星月同辉于血肉,持佩者将看见神灵的棋盘。"此刻他终于明白,那些刻在基因里的星图记忆,正是上古观星者留在人类血脉中的时空坐标。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,视网膜上倒映的青铜巨门正以违背物理法则的姿态缓慢开启。那扇通天彻地的金属造物表面流淌着液态星辰纹路,每道凹槽都在释放幽蓝的量子泡沫——这分明与三日前他在三星堆遗址见过的青铜神树纹路同源,此刻却在月球背面的环形山里舒展成活体星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