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昭宁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针,努力压下心底的那些慌乱。她能感觉到谢禛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,让她不敢抬头。她的耳根渐渐发烫,连带着脖颈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。
室内一片静谧,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。
“好了。”最后一根针施完,许昭宁长舒一口气,抬起头来,却正对上谢禛深邃的眼眸。她快速挪开眼,低声说道:“王爷的腿伤并没有加重,再施三次针就无碍了。”
“三次……”谢禛微微皱了眉。
许昭宁以为他觉得麻烦,“王爷眼下定是很忙碌,若是不得空,也可以不用再针灸了,之后一个月日日敷药也行。”
“也没有那么忙。”谢禛摸了摸鼻子,“针灸的时间还是有的。”
接下来几日,谢禛夜里都会抽空来一趟。许昭宁为他施针之时,他也会说一说白日里都发生了什么,两人之间的相处仿佛与互换身体那段时间没什么差别。
“郑大人和窦大人又吵起来了?”许昭宁有些哭笑不得。
她记得这两人一直不太对付,之前在朝会上就闹了好几回,唇枪舌剑不说,还一副撸起袖子要干架的样子。
谢禛的眼里闪过嫌弃,“他们是年轻时结了梁子,私人恩怨我管不着,但闹到台面上影响公事就不行。”
许昭宁了然一笑,“王爷罚他们了吧?”
谢禛并没有被人看穿的尴尬,心里反而还挺高兴的,嘴角都不由翘了翘。
许姑娘真是了解他。
“罚了,两人都罚俸一年,闭门思过一个月。”谢禛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要不是看在这二人年事已高的份上,他定要他们受庭杖之刑。
许昭宁:“我之前是不是太软和了?”
若是她在郑窦二人第一次在朝会上闹的时候就严厉处罚他们,应该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。
“没有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谢禛说得很笃定,“是他们不知进退。”
许昭宁也没有太纠结,想到以后不用再去上朝,她心里很轻松。
“王爷的腿这几日还有什么不适吗?”许昭宁把金针逐一取下,用手在谢禛的右膝上按了按。
谢禛张了张口,犹豫了片刻,如实道:“半点不适都没有。”
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就差点说出还有些疼了,可他不想许姑娘怀疑自己的医术。
“那就是痊愈了。”许昭宁眼里闪过小骄傲。
这么奇诡的毒都被她治好了,真是很有成就感啊!外祖父知道了一定会以她为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