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扑过去。
那张脸,冰得就像刚从祁连山雪窟窿里挖出来的冻尸,触在手里,能把指尖冻僵。
“殿下,臣活着呢。”
忽然,铁链里的人低低吭了一声。
阴森森的环境里,任何响动都添十倍诡异。一个“死人”突然开口说话,把小丫头吓得不轻,一股嗖嗖寒意从指尖一下子蹿到了后脊梁骨,忍不住拍了她一下:“嘶——活了不先打声招呼,诈尸啊你?”
“咳……”眼前人没争辩,匆匆瞥她一下,眼皮就又耷拉了下去。
她状况很差,憔悴得一塌糊涂,简直糟透了。
“放人。”
南宫离喝道。
“殿、殿下……按大熠律,十恶死囚不可赦。”
面对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,典狱官显然很为难。
“放人!不然先死的就是你!”
清风剑架到无辜的脖颈,如同飞来横祸。清凌凌的声音和阴惨惨的石壁碰撞,说不准谁更不好商量。
“本公主的人就算犯了天条,也是本公主的人——放人!不然我一把火烧了这儿!”
苏唳雪勉强抬抬头,苦笑了一下。
娇滴滴的小公主是世上最可爱的女孩子,任性起来没个边儿,叫人头疼。
二指宽的铁链哗啦啦落了地,她将人从木架上撕下来,解下狐裘,好好裹进去,扯起花团锦簇的袖去拭那唇齿间温凉的血:“喂!混蛋,振作点儿。”
“别,脏……”
苏唳雪避着她,缓缓倒了口气,尽管很细微,但仍能听到那末尾带着异样的颤抖。
“不脏,不脏——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肯信?”
小公主将人好好扳过来,吻了吻她鼻子尖,柔声安抚。
“唔!”
眼前人惊喘一声,神情惊恐而哀伤,就好像因这个吻而遭受到了莫大的打击。
南宫离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,诧异地摸摸自己的唇,疑心那上面沾了什么致命毒液,或是不慎吐出火舌,烫了她。
都没有。
那只是个温存的吻。
“殿下,臣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,您还找我做什么。”苏唳雪别过脸去,不看那玲珑剔透的小美人儿。
“你说什么呢?我怎么能不来?”她更诧异了,“你是不是怪我来晚了?哎呀,这不是昨晚一夜没怎么睡嘛……都怪奶娘不叫我。你瞧,我这不是一醒就来找你啦!”
娇滴滴的女孩子像往常一样甜丝丝地跟她撒娇。
苏唳雪闭了闭眼睛:“南宫离,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国色天香,无论如何我都得让着你、哄着你,任由你作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