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占清拿出地图,指着一处山谷说:“此处地势险要,下官可在此设下机关雷阵,将军可令一路人马佯装败退,引敌军深入,而后趁机歼灭,换上他们的衣装穿插到草原腹地。只是,耶律倍狡猾,这诱饵必须足够有诱惑力。”
苏唳雪沉思片刻,嘴角勾起一抹决然的笑:“本将亲自做饵。”
杨占清一惊:“将军不可,太危险了。”
苏唳雪却摆摆手:“即便耶律倍疑心,看到我,他也不会轻易放弃。”
众将士听闻,皆面露担忧之色,但看到将军决绝的神情,也知道劝不住了。
然而,出发前,狂妄的将军遭遇了职业生涯最怂的部分——喝药。
“你是大夫我是大夫?!不喝?行啊!那我现在就去白兔城,找公主告状!”
李眠风对不听话的患者甩了个肆无忌惮的脸色,完美诠释了什么叫“恃宠而骄”。
苏唳雪一听,顿时没了脾气,一脸嘟嘟囔囔地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,五官皱在一起,表情活像是跳进了苦水缸,连眼睛都睁不开:
“嗯——!你这什么药啊,这么苦?!我说神医,您老人家是怎么熬出这么灭绝人性的味道?孙大圣喝了都得打回原形啊!”
李眠风忍不住笑:“您就是个泼猴儿——一个丫头片子,比男孩子还胆大,一军统帅都敢接,还越当越来劲。”
“统帅咋了?只要能杀敌,天王老子我也敢接。”
苏唳雪收起一只脚踩在椅面上,整个人斜倚着靠背,坐成了一种在一般人观念里女孩子不可取但极其惬意的姿势,一只手搁在桌上,漫不经心地转着长长的毛笔杆儿,对着桌上空空的字纸,淡淡地哼了一声。
“哈!厉害啊!那您不如先看看这个。”
李眠关说着,将一卷黄澄澄的卷轴递给她。
“这是个啥啊?”
苏唳雪接过来,对着满眼符咒似的契丹文大眼瞪小眼。
军医哼道:“契丹拟的招降官吏任命书,封您做南院枢密使呢,汉人里头最大的官儿。”
苏唳雪嗤笑一声,将那卷轴随意丢在一旁:“神册太后莫不是以为给个大官就能收买我?简直愚蠢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