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唳雪将人小心框回怀中,轻柔地抚着那张明媚的娇颜,一眼不错地盯着细细地看。
不知是药阁医术高绝,还是朱雀魄太神奇,那张如花似玉的容颜看上去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,纤尘不染,毫无瑕疵,除了伤口处暴露出一线枯植物,一身骨肉摸上去也还是娇滴滴、嫩生生的。
就好像她从未破损。
“哎呀,你别愁。琼脂可好用了,只要不用力撕扯,就跟寻常肌肤一模一样,只不过没有温度罢了。”南宫离坐在苏唳雪怀里,两手搭着她肩膀,笑嘻嘻说。
望着小公主灿烂如初的笑靥,她渐渐停止了咳嗽,情绪也稳定了一些,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你呀,总是这般任性,什么招都敢出,吓死我了……”
“疯子,你不怕吗?”
小丫头两只脚微微荡悠着,眨着杏核眼,喵呜喵呜地跟她撒娇。
苏唳雪将人重又拉进怀里:“怕什么?我怜惜还来不及。”
在祁连山,她见过枯骨盈籍,血流漂杵,目睹过定北军的遗属们年年收尸骸,自己也发送过至亲之人。
唯有思念能抵挡对死亡的恐惧。
对于挚爱之人,连残破不全的遗骨都是不怕的。
更何况,她还活着。所以对南宫离诡异的状况,她没费什么思量就完全接受了。
冷峻的将军握着那双软乎乎的小爪子,温柔地轻轻摩挲着她右手背上几乎已看不到了的红痕,轻声问:“疼不疼?”
“疼!”女孩子顺势紧紧偎在她怀里,娇声晏晏,眼泪汪汪地怨,“但都没有你说不要我了疼……疯子,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?呜呜呜……”
“除了你,定北军谁敢拦本将的马?”苏唳雪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,抵住她额头,眼神凄迷,柔声道,“若不是怕你坏掉,我真想好好欺负欺负你,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赫赫军威。”
“!”
女孩子眼睛倏地睁大了,俏生生的脸颊和白嫩嫩的脖颈霎时全红透了。
“疯子,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?”
“唔……是么……呃……”
黑衣黑甲的人唇齿间破出一声低低的呻吟,头缓缓垂落下去,无声无息地栽进她肩窝里。
南宫离吓得一颗枯心突突地跳,赶忙将人仰面捞进怀中:“小雪?小雪!——怎么这么烫?——来人!”
“哎!殿下,什么事?”
一个眉眼机灵又倔强的小军士唰地掀开帘子,急急忙忙冲进来。
那少年军士看上去才不过舞象之年,但神色沉定,一看就是小时候吃过许多苦,一身衣甲崭新崭新,连绳结与甲胄孔隙间的磨痕都还没穿出来,许是刚入伍没多久。
他走上前,向公主简单施了个礼,查看了一下昏沉的人,发现自己处理不了:“殿下,我去请我师父,也就是李军医。”
沈岳说着,转身便往外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