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,瞬间泪眼汪汪,将宝剑一把丢了,跌跌撞撞扑到苏唳雪身前,纤纤的手紧紧抓着她衣摆,吹弹可破的小脸蛋鼓鼓囊囊,一撇嘴,哇哇大哭:“呜……呜哇哇哇啊……啊……你怎么啦?!”
秋水长剑映出眼前人浑身血迹,足可想见那衣衫下凌乱破败、惨不忍睹的景象。
“绒绒,你怎知我食罂的?我,我……”苏唳雪满脸是泪,唇色白得吓人。
即便一世成空,有些事还是要论对错、讲是非。如果可以,她断不想如此失态,可残梦与现实在这不良夜里交替穿插,撕魂咬魄,容不得人喘息。她心内凄惶得紧,唯觉身在泥沼,两手空空,百挣不动,只越陷越深。
“食罂又不是什么大过错,你快莫要乱想了!流这么多血,你要死了吗?呜哇哇哇哇……这叫我如何跟姐姐交待啊!”
孩子要比大人敏感,小小的女娃娃哭得委屈,咧开的嘴唇上似乎还有旧时磕碰的痕。
苏唳雪瞧见,心下百般不忍,愈发觉得歉疚,赶忙拉起被子遮住伤,抹去泪水,稳住心神,将南宫绒抱起来放到床前的方凳上,扯出了一个笑容:“绒绒不哭,我没事。今日化雪,冷得很,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?”
南宫绒披风下摆被雪渍浸湿了一大圈,鞋袜也打湿了,天寒地冻,也不知在外面晃荡了多久,连个手炉都没带。
“我偷溜出来的,没人发现。否则,教养嬷嬷又要管教我了。”
“那郡主大半夜踏雪而来,所为何事呢?”
“来蹂躏你。”
苏唳雪:“……”
孩子长大了,心性动荡,生出了些莫名的念头,那双跟南宫离神似的黑眼睛,总肆无忌惮地粘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