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风剑鞘重击地砖,震开暗藏的火药引线。林清芷的算盘珠沿水银轨迹疾射,精准击碎九处机关枢纽:“侯爷好算计,想借九鼎炸毁太庙,再嫁祸天灾?”
拓跋明珠率锦衣卫撞开偏殿铜门,三百具玄铁甲胄寒光凛冽:“辽东精铁所铸的重甲,与三年前兵部‘报损’的军械数目一致!”她刀尖挑起甲胄内衬,“里层缝着侯府标记——私藏禁军装备,侯爷这是要另立朝廷?”
“陛下!”辽东侯突然撕开朝服,露出满身伤疤,“臣十三岁随父戍边,身上二十七处刀伤皆是为大明而留!如今兔死狗烹……”
“二十七处伤?”林清芷翻开兵部存档,“永平卫的军医记录,侯爷戍边十年仅负伤三次。”她甩出染血的纱布,“这三处‘刀伤’用的是苗疆腐肌散伪造,需每日剜肉涂药——侯爷对自己倒是狠心。”
嘉靖帝缓步下阶,指尖拂过九鼎铭文:“洪武爷藏佛骨于鼎,是为警示后世:以杀伐夺天下易,以慈悲守江山难。”他忽然拽断侯爷护心镜绦带,镜背黏着半张人皮面具,“这张‘脸’的主人才该喊冤——真正的辽东侯,早在五年前就被你替换了吧?”
假侯侯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人皮面具下的脸布满刀疤。蓝蝶衣的金针封住其穴道:“苗疆的换脸术,需活剥人面七日——侯爷府上的密室,怕是有不少冤魂。”
暮鼓声里,诸侯伏地战栗。凌风剑挑假侯爷的帅印,印底赫然刻着白莲教梵文:“九边军镇,十二卫所,半数将领的升迁文书皆盖此印——侯爷的手,伸得比朕想的还长。”
柳如烟捧出最后一道密匣:“侯爷书房暗格所藏,是与瓦剌、暹罗、倭国往来的盟书。”她抖开血染的绢帛,“用蓟州防务图换三国联军,待京城陷落,侯爷便要登基称帝,国号‘白莲’!”
雪落宫檐,八美执卷立于九鼎之前。林清芷的算盘声叩响晨曦:“清丈田亩省下的银两,修黄河堤坝;盐引改制增收的税银,充九边军饷。”她将《新政疏》置于鼎中,“今日以九鼎为鉴,请陛下立‘万民碑’于凌云阁——新政功过,留与千秋评说!”
诸侯山呼万岁时,凌风望向鼎中升腾的香火。一缕青烟掠过嘉靖帝的冕旒,在“国祚永昌”的铭文上久久不散——而那尊藏着佛骨的兖州鼎耳内,悄然浮现出半枚带血的指印,形状与二十年前某桩悬案中的血手印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