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却摇头,“未必是神仙的凡身,但一定和神仙有关联。”
余贝弛当即马屁地竖起大拇指。
“高啊,单凭二胡琴音就能看出那位高手是神仙,穿透皮囊直抵魂魄啊。”
回答他的是姜阿笱的二次摇头。
“那少年闭目运弓,揉弦间竟引得鱼破水腾跃,随韵律摆动,带起异象,我才认出。”
闻言,余贝弛伸手挠了挠后脑勺,指节蹭过蓬乱的发梢。
“呃……”
余贝弛半犹豫地开口:“你就这么确定这……异象……和神仙有关?”
他没有和国外的神仙交流过吗?
就南边那一块,他们不是能吹笛耍蛇吗?
人家可是普通人。
姜阿笱笃定地颔首,垂眸望着天桥下湖中摆尾的鱼群。
“丹砂化灵鱼,清音召赤鲤,更何况那少年弹奏时,水中有仙韵纹样。”
“哦哦。”
听完这番的解释后,余贝弛眉间紧锁的纹路舒展,原本紧绷的下颌微微松弛。
那就八九不离十了。
阳光穿过树梢毫无保留地洒在几人身上。
被余贝弛按在手底下的石头,在听到神一字后,那双骤然清亮的眼睛此刻盛满碎金。
他仰起头,小声道:“我们要去找神了?”
得到姜阿笱地点头回应后,他差点抑制不住兴奋的叫声,在余贝弛的手掌下动来动去。
晨雾还未散尽,天桥底下的石砌桥墩在朦胧中泛着青灰。
姜阿笱沿着边缘道路缓步而行,残存的铁路石柱在杂草丛生处投下几何状阴影。
他数着被晨露浸润的栏杆痕迹,最终驻足于少年上次坐过的石墩前。
露水顺着石缝滴落的声音格外清晰,姜阿笱撩起衣摆端坐时惊飞了树上发呆的灰斑鸠。
鸟儿飞走的那一刻,姜阿笱原本舒展的眉宇骤然凝滞。
视线锐利地刺向前方的水面。
行人从他身前匆匆经过时,他的神色又恢复如常。
余贝弛吹了吹灰,也跟着坐下,一边抖腿,一边积极地观望着周围。
神呢?神呢?
难怪那小子不收他的五块钱。
果然是神仙啊,视金钱如粪土,格局都不一样。
日晷般的桥墩阴影缓缓偏移,偶尔有路人踩着碎石路过。
却没有一个是姜阿笱要找的人。
那少年,今日不来了吗?
他望着脚下青砖缝里新生的苔藓,忽然侧首,看向旁边百无聊赖的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