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幕:断弦惊
燕惊鸿指尖刚触及霓裳茧,海底突然炸开七十二道《碰碑》音波。碎裂的星砂在空中凝成铜锤花脸的脸谱,铁面佛的咆哮混着《珠帘寨》的送葬调穿透云层:"九重天墟本就是戏台,尔等皆是牵丝偶!"
云袖的蚕茧突然迸射万道金线,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《锁麟囊》的换命蚕。学徒们脊背上的降龙木发出悲鸣,燕惊鸿看见他们瞳孔里映出骇人景象——夜天子金身的左手正从祭坛深处伸出,掌心托着的竟是老班主被炼化的头颅!
"班主!!"
梳头人突然撕开胸襟,末殿机关阵的千机锁从肋骨间暴射而出。锁链缠绕住夜天子的手指,却见金身掌心睁开九百只《春闺梦》离魂眼。当第一只眼睛眨动时,燕惊鸿喉间的吞天戏腔突然转向《空城计》绝唱。
"且看这瑶琴三尺——"
琴音割裂星砂的刹那,夜天子金身突然坍缩成《牡丹亭》残页。纸页上浮现的血字令所有人窒息:描眉人饮尽束修茶 开嗓时便成画中画
海浪突然倒卷,露出海底用血傀儡灰烬书写的《往生律》全文。每个字都在蠕动,竟是千万条《双娇奇缘》噬魂蚕!
第七幕:骨舟渡
红绡残魂突然与霓裳茧相融,茧壳表面浮现《穆柯寨》地形图。燕惊鸿的凤翅紫金冠残片自动飞向茧顶,冠冕触碰到蚕丝的瞬间,整片星砂海域突然静止。
"原来如此..."梳头人突然折断犀角笔,笔杆里淌出《长生殿》血祭酒,"往生舟要用人皇脊骨做龙骨!"
海浪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,七十二具血傀儡的灰烬凝聚成舟。燕惊鸿看见舟底镶嵌的,赫然是自己被替换的皇族命格!当第一粒星砂落入命格凹槽时,舟头突然升起净阁炼魂鼎的虚影。
鼎中浮现的画面令云袖残灯剧烈摇晃:少年大师兄跪在雪地,正用老班主的头骨承接夜天子赐下的金身秘法。他描眉的笔尖滴落的,竟是红绡七窍玲珑心的精血!
"师兄...你!"
红绡残魂发出悲鸣,霓裳茧突然爆开。丝线裹挟着《游园惊梦》全本唱词,在虚空织就《银山空》终章大阵。阵眼处悬浮的,竟是燕惊鸿幼年饮下的那盏束修茶!
第八幕:茶蛊沸
茶盏碎裂的刹那,九百世轮回记忆如潮涌来。燕惊鸿看见每个轮回的自己都在重复相同动作——将红绡的心脏炼入茶汤,跪献给铜镜中的大师兄!
"蛊在茶中,茶在蛊里..."
梳头人突然扯断千机锁,锁链碎片化作《大登殿》禅让戟刺向铜镜。当戟尖触及镜面时,镜中竟伸出夜天子金身的右手,食指与中指夹着半块《碰碑》涅盘灰!
灰烬触及海水的瞬间,整片星砂海域沸腾。学徒们眉心血痣炸开,喷出的《哭祖庙》焚天绫在空中交织成网。燕惊鸿的吞天戏魂突然失控,喉间涌出的黑血凝成《三岔口》皮影大军。
"班主看头顶!"
云袖残灯的光晕里,夜天子金身正在重组。这次显现的竟是老班主的面容,他手中握着的凤翅紫金冠完整无缺,冠冕内层密密麻麻刻着所有学徒的生辰八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