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老猎人生活的日子,安稳得有些不真实。可周琪峰,每当闲暇或是夜晚入眠,父母亲和族亲们那血肉模糊的面孔,便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。
阵阵喊杀声、惨叫声,仿佛仍在耳边回荡。好几次,他从梦中惊醒,身上衣物和被子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一天,老猎人忧心忡忡地告诉周琪峰,在离住处较远的小径上,他安装的狩猎陷阱有被触动的痕迹。那痕迹,不像是动物留下的,怕是有人来过。
周琪峰心中一惊。他明白,血魔殿那伙人,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。老猎人虽会些粗浅修炼功法,自身修为最多炼气期五层,既教不了他高深功法,也难以护他周全。
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,弱小便是原罪。唯有自己强大起来,才能保护自己,为族人报仇雪恨。看来,是时候离开了。
周琪峰含泪与老猎人作别,决然踏上寻觅修仙门派的坎坷之路。彼时,他稚嫩的肩头,扛着家族血海深仇,每一步,都似有千钧之重。“我绝不能莽撞行事,须得谋定而后动,精心规划,方能在这修仙途中站稳脚跟,将仇人绳之以法。”
“我首先改个名字,怕对方对当时的周家进行了调查。就叫周天赐把,还是族老当时叫我的小名,寓意天赐之子!就这个名字。”他在心底暗自思忖,脑海中反复推演未来的每一步,目光坚定而睿智。
初入荒野,连绵的崇山峻岭如狰狞巨兽,横亘在眼前,成为前行路上的首道天堑。他身着破旧粗布衣衫,被风一吹、树枝一刮,裂口肆意蔓延,衣角在风中狂舞,像一面落魄的残旗。
脚下的草鞋,历经岁月磨砺,在嶙峋怪石与尖锐荆棘的 “折磨” 下,千疮百孔,鞋底与鞋面仅靠几缕麻线勉强相连,摇摇欲坠。每迈出一步,脚底血泡被狠狠刺痛,钻心的疼痛从足底直窜心窝。他紧咬下唇,强忍着痛呼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,砸在尘土里,洇出朵朵 “泥花”。
烈日高悬,如熊熊燃烧的火盘,无情地倾洒着炙热光芒,烤得空气扭曲,山林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闷热。周天赐穿梭其中,皮肤被晒得黝黑泛红,干裂的嘴唇绽出一道道血口子,鲜血凝结又被扯破。
喉咙干渴得好似久旱的枯井,每吞咽一下,都如砂纸摩擦,火辣辣地疼。
偶尔寻到山坳间的溪流,溪水清浅、流速缓慢,他顾不上许多,俯身捧起水便大口喝起来,那带着泥土与腐叶气息的水,此刻却如甘霖般清甜。牛饮几口后,他强撑起身,拖着疲惫疼痛的身躯,继续沿蜿蜒山路蹒跚前行。
心中暗自鼓劲:“这恶劣环境,不过是命运的磨砺,我定要保存体力,日后定要让那些仇人知晓,我不会轻易被打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