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隐的指尖触到石柱时,暗金色的纹路突然在表面游走。纹路并非雕刻,而是某种活物——它们如蛇般缠绕柱体,在吴刚的机械足底擦过时骤然暴起,化作带刃的光鞭抽向吉巫的咽喉。她后仰闪避的刹那,光鞭末梢劈中岩壁,竟将石块熔成半透明的晶簇,晶簇内部封存着三人昨夜被光蚀灼伤的残影。
“是光虺。”吴刚扯断左臂的锈蚀齿轮,金属洒向光鞭。碎屑触及暗金纹路的瞬间,整座石厅的立柱同时活化,柱体表面的虺纹脱离石面,在空中交织成囚笼。囚笼的光栅扫过吉巫的残裙,布料纤维突然蜷缩成蠕动的光虫,顺着她的脚踝爬向脊椎的蛊毒旧伤。
禁域深处传来钟磬般的嗡鸣。光栅突然坍缩成漩涡,将三人卷入地底深渊。深渊四壁布满蜂窝状的孔穴,每个孔内都悬浮着青铜棱镜——镜面折射的不是当下景象,而是三人未来的死亡预兆:修隐被光虺钻入眼窝爆颅而亡、吉巫的蛊虫被光蚀熔成晶渣、吴刚的机械心脏在强光中汽化。棱镜突然集体转向,折射出的死兆光束交织成网,将吴刚的右腿齐膝熔断。
吉巫的蛊虫残躯在此刻暴长。蜈蚣节肢穿透棱镜,毒液使镜面泛起蛛网裂痕。裂痕中渗出暗金色液体,触及地面的瞬间凝成巫祝的虚影——他的左半身由光虺绞合,右手指尖延伸出的光束正连接着所有棱镜核心。虚影抬手点向深渊穹顶,十万道光束突然倒流,汇聚成光茧将修隐包裹。
光茧表面浮动的纹路,正是修隐被剜目时的星砂轨迹。吴刚的机械残躯突然过载,胸腔喷出的蒸汽凝成冰雾,暂时阻隔光束的流动。修隐的黑刃刺入光茧裂缝,刀刃吸收的光蚀能量却使刀身异变——刃面增生出棱镜状晶簇,折射出的强光将吉巫的右臂熔成焦炭。
“他在篡改命轨!”吉巫撕下焦黑的皮肉,裸露的骨腕突然暴长蛊虫口器。口器咬住最近的棱镜,将暗金液体吸入体内——她的瞳孔骤然收缩,看见深渊底部埋着巨大的青铜浑仪,仪体表面刻满逆向旋转的星象图,每一道刻痕都渗出修隐同源的星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