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隐的独目切开阴霾时,腐坏的经幡正将天空蚀成千疮百孔的残布。三人踏入庙门的刹那,石阶突然裂开蛛网状的口器,缠满咒文的触须绞住吴刚的机械臂往殿内拖拽。齿轮间迸出的幽绿磷火点燃了飘散的符灰,爆开的焰团中竟浮现出古咒师剜心祭天的残影——那些被钉在咒柱上的躯壳正拼凑成吉巫被咒链蚀穿七窍的预兆。
庙心传来青铜咒铃的嗡鸣。整座灵庙突然坍缩成螺旋状的符阵,焦黑的经卷在阵眼重组为祭坛,坛面浮刻的朱砂咒文正将吴刚的机械心脏改造成咒力泵机。吉巫的断尾扫过铃身,冰晶蜈蚣的残肢触及青铜的刹那,符阵突然倒旋——三人被抛入由咒丝与腐经绞合的腔体,内壁密布跳动的咒瘤,每个瘤体表面都浮刻着星砂蚀刻的诡谲箓文。
“咒毒噬灵。”吴刚扯断腰间被咒丝锈蚀的齿轮链,金属碎屑洒向腔壁。碎屑触及咒瘤的瞬间,万千咒虫突然暴长——甲壳裂开的尖刺喷出混着香灰的毒雾,雾中浮动的不是幻象,而是三人被炼成咒傀的真实未来:修隐的独目暴突成咒眼,吉巫的脊椎钻出经文状的蛊虫,吴刚的机械骨骼熔铸成祭坛的咒枢。
祭坛中央升起青铜咒鼎。鼎耳处悬浮的女童残躯右眼淌着符灰凝成的星砂,左臂缠绕的咒链正将吉巫的蜈蚣拽向鼎心裂口。鼎足突然透明化,露出内部沸腾的咒核——炉心漂浮着吴刚被腐化的机械心脏,燃料是混着咒师残魄的青铜脓浆。
吉巫的蛊纹在手腕暴突。冰晶蜈蚣撕开她的掌心钻出,通体流转着咒毒光泽,口器咬向咒鼎的刹那,整座灵庙突然震颤。梁柱间钻出的咒蟒将修隐缠成献祭的茧蛹,瓦隙渗出混着星砂的毒灰,正将他的独目改造成咒力漩涡。修隐的黑刃劈开咒蟒,刀刃吸收的咒毒却使右臂符文化——皮肤龟裂成焦壳,掌纹处暴长出女童特有的星砂咒纹。
吴刚的胸腔在此刻爆裂。星砂胚胎已长出女童的完整舌骨,那声带震颤的刹那,符灰凝成带刃的经卷飓风。修隐的符文右臂突然炸散,飞溅的咒片刺入女童右眼;吉巫趁机撕开溃烂的腹腔,扯出半腐化的蛊虫母体塞入咒鼎裂隙。三重能量对撞的强光中,女童的躯壳崩解成咒雨,每滴毒液都映出终极真相——所谓灵庙,不过是巫祝豢养咒毒星砂的经窟。
三人跌落在焦黑的香灰堆上。修隐的独目已成溃烂的咒洞,吉巫的掌心裸露着蛊虫啃噬的孔道,吴刚的胸腔空荡,机械残躯嵌满青铜咒钉。地裂中渗出暗红色的咒髓,液体凝成新卦象:百里外的古咒冢深处,女童未被腐蚀的左眼正随怨念重生,瞳孔倒映着三人在九重咒毒轮回中的终局。
夜风卷起残符,一名佝偻的守经人正在废墟中修补残卷。他的青铜咒笔突然崩裂,飞溅的碎屑里,一粒星砂正随着未燃尽的香火悄然流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