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修隐那只独特的眼睛切开浓雾时,他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惊的景象:青铜香炉的裂隙正以惊人的速度侵蚀着城楼,使其逐渐化为絮状的残影。就在这一刹那,三人踏入了这座迷城,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然而,他们的脚步刚刚落下,地砖突然像液体一样融化,变成了沥青般的雾浆。这些雾浆迅速缠住了吴刚的机械腰腹,拼命地将他往雾渊拖拽。与此同时,齿轮间渗出的冷凝液与悬浮的雾晶相遇,瞬间引发了一场爆炸。灰白色的焰团在空中爆裂开来,而在这团火焰中,竟然凝结出了古哨兵被雾毒侵蚀肺腑的残忆。
那些原本应该是坚硬的喉骨,此刻却融化成了胶状物质,它们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拼凑在一起,形成了吉巫被雾瘴蚀穿气脉的谶象。这一幕让人毛骨悚然,仿佛预示着某种可怕的命运。
就在这时,城心传来了青铜雾钟的嗡鸣,声音低沉而压抑,仿佛是这座迷城发出的警告。紧接着,整片街巷突然开始坍缩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状雾漩。原本弥漫在四周的烟霭也在漩心汇聚,形成了一个祭坛。坛面上的絮状纹路显得异常神秘,它们似乎在以某种方式改造着吴刚的机械心脏,使其成为雾毒的震源。
吉巫的断尾猛地扫过钟身,而当冰晶蜈蚣的残肢触及青铜镶边的一刹那,雾漩突然发生了逆转。巨大的力量将三人卷入其中,他们如同被卷入了一个由烟瘴和硬化胶质绞合而成的腔体。这个腔体的内壁布满了跳动的雾瘤,每个瘤体表面都蚀刻着星砂篆画的窒息图腾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。
“雾毒腐息。”吴刚撕开肋下被胶质锈蚀的齿轮链,铁屑泼向腔壁。金属触及雾瘤的瞬刹,万千雾蛸破壁暴长——触须裂开的吸盘喷出混着酸液的毒瘴,灰霭中浮动的非是虚影,而是三人气管融解的实相:修隐的独目鼓胀成渗着胶液的雾囊,吉巫的皮下隆起气泡状的蛊虫纹路,吴刚的机械骨骼熔为祭坛的雾蚀烟道。
祭坛中央斜插青铜雾杵。杵尖贯穿女童半气化的躯壳——她的右眼淌着粘稠雾浆与星砂的混合物,脊椎末端延展出雾丝状的神经束,正将吉巫的蜈蚣拖拽向杵心裂口。杵柄突然透明化,暴露出内部沸腾的雾核:熔炉深处悬浮着吴刚被雾化的机械心脏,泵动的燃料竟是混着哨兵残魄的青铜雾胶。
吉巫的蛊纹在喉头处剧烈地贲张着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躁动不安。突然,她的下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开,一只冰晶蜈蚣从她的口中钻出。这只蜈蚣的甲壳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雾斑和裂痕,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