烤红薯的热气,透过油纸袋烫着手心。
她看着哑巴接过红薯时,好像一点都不烫一样。
祝淼淼忽然想起来,前几日在潘家园那边,好像也见过他们的身影。
墨镜男人提着一袋红薯,扯着那位叫哑巴的男子,在雪地里走得飞快。
哑巴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,两人一句话也没说。
但看着他们的背影,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。
此刻雪又大了些,雪花落在墨镜男人的墨镜上。
他小声吐槽了一句,被叫哑巴的那位听到了,
便伸手替他拂去,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一样。
黑瞎子拿着红薯,却还不忘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张麒麟。
“哑巴,这天太冷了,年前最后一票咱不接了,明儿跟我赶早市办年货去。”
说到这里,他露出点狡黠的笑容。
“听着啊,明儿出门,你得把帽子和围巾摘了,露个脸。”
见张麒麟没反应,他又凑近了些,警告道:“不准趁我挑鲤鱼的时候溜号,也别拿‘嗯’‘啊’糊弄我。”
“每次过年,那菜价涨得跟窜天猴似的,也不知道想吓死谁?”
“也就你往卖菜大妈跟前一站,人家能给咱抹个零头,你说邪门不?”
“按理说,瞎子长得也不差啊,咋就没你受欢迎?简直是没天理。”
絮絮叨叨的话音,裹着烤红薯的热气,被风雪卷着往胡同深处飘。
最后,只剩下黑瞎子拖着长腔的尾音:“……听见没哑巴?这事没得商量啊——”
“你要是敢不听话,别想着瞎子给你做白切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