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...我可以。”
季池羞红了脸，慌张地抢过他手里的汤勺，自己低着头笨手笨脚地伸向碗里。
他的行为正巧被忙完的店家看到，他忍不住地感慨，“你家孩子真可爱，不像我家那猴孩子。”
今天捉鱼，明天斗狗，不把他气个半死都是好的。
店家擦了擦手，在身上摸出一个饴糖，推到季池面前。
“甜的，给小孩当个零嘴尝尝。”
季池身体后倾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。
店家伸着手，有些尴尬，“是干净的，我昨天才买的。”
“是我家孩子有点害羞。”
辻羲推了推季池，让他勇敢地向前。
“店家给了你东西，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人家？”
“谢...谢谢。”
季池乖巧地一笑，接过店家手里的饴糖后悄悄地红了脸。
除了爹爹，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散发善意。
“这有啥好谢的，不就是一个糖，你们不嫌弃就好了。”
店家被他这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瞅，心都要化了。
要不是身上就剩一颗，他怕不是要全部掏出来。
辻羲瞅了瞅摊子，不经意地问道：“店家的位置好，馄饨又是一绝，怎么人这么少？”
“公子怕是很少出城吧，此事当真是一言难尽。”
店家一提这事，顿时愁眉不展。
原来离京五十公里外有一个黑风寨，北濒河流，南踞高山，易守难攻。
以前官府派了几次兵，却没有攻下来，后来发现他们不怎么闹事，两三次之后也就放任不管了。
黑风寨盘踞在此五六年，根基很深，听说最近内部好像出现了矛盾，他们枉顾人命，开始大肆抢夺钱财。
周边的人知道后，就很少外出，就算不得已出行，也雇佣大量打手。
短短一个月，人就少的可怜，经营惨淡。
“唉，说不定过两天我这个店也要关门了。”
“官府不管吗？”
“管？如何管？盗贼在京城脚下如此猖狂，要是被上面知道那还得了。”
店家摇了摇，叹息一声，“官官相护，到了最后还不是息事宁人。”
辻羲手指摩擦着水杯，低眸沉思。
“爹爹。”
“吃完了？”
辻羲收回神思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，“多少钱？”
“两碗二十文。”
辻羲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子，放在桌上，“不用找了。”
在店家惊喜推辞的目光中，他抱起季池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