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琳琅妹妹!”夏夏吓得小脸煞白,死死抓住琳琅衣角,眼睛却不由自主瞟向洞口那片血红江面——磷火混着士家战舰的残骸幽幽漂荡,“呜呜……水里有东西在看我们……船烧完了,它们……它们是不是就要上来了?”
莲花早把袖中的钢钉摸了出来,眼神凶得像只护崽的母豹子,没看白袍小将,也没看经文,只死死盯住洞口外的幽暗江峡,耳朵尖几乎竖成了刀锋
“老秃驴!老杂毛!水里藏着多少爪子?哼!姑奶奶耳朵里全是水声滴答……不是雨,是鳞甲刮着礁石在爬!等你们冒头,管叫你们尝尝三寸透骨钉的滋味!”说完喉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呜。
孙尚香怔怔望着白袍小将额心那渗入石壁的金丝,又看看那痛苦扭曲、佛魔同现的面容,心中仿佛有口古井炸开了冰。
周瑜的旧部尸骨、士燮的狠毒、兄长孙权的碎骨饲魔、眼前这佛血魔胎纠缠的陆逊……
昔日江东水师那“艨艟斗舰,旌旗蔽空”的豪情壮景,尽数化为此刻江上浮沉的血火与鬼影。
此刻手指,不知不觉已死死攥住了那杆从不离身的银枪——枪尖微微上挑,隐隐指向白袍小将心口,却又颤抖着难以寸进。
“杀?杀了他这魔种……还是……救?”这念头如毒蛇噬心,“白袍啊白袍……你何苦……将自己变成这般模样……昔年夷陵,我为救你冲入火海,今日……今日这佛窟,难道要我亲手……送你入更深的劫火?”这时候枪尖的寒芒,在她眼中映出白袍挣扎的身影,也映出几分刻骨的迷茫与沉痛。
就在此刻!
洞口那漂浮的焦黑船板猛地被一股大力顶开!
一只覆满墨绿鳞片、生着尖锐骨爪的巨手,“哗啦”一声扒上了岩洞边缘!
一双充满死气、燃着幽绿磷火的竖瞳,透过雾气,径直锁定了洞中佛魔交煎的白袍!
“嘿!!”几乎在巨手出现的刹那,莲花手中的机簧悍然激发!
三道乌光以肉眼难辨之速破空,直钉那幽绿巨瞳!
然而,磷火竖瞳只是微微一眨,三枚“透骨钉”竟如同泥牛入海,被鳞片弹开,悄无声息落入了黑沉江水之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