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回大人,还在后园井边...老爷说要等仵作来验过才能收殓..."
"带路。"
后花园的深井旁,几个家丁举着火把围成一圈。见许延年到来,纷纷退开。井台上躺着具湿淋淋的尸首,正是三姨娘。她双目圆睁,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,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。
许延年蹲下身仔细检查。三姨娘右手紧握成拳,指缝中露出一角布料。他轻轻掰开,取出一块撕碎的纸片,上面隐约可见"韦"字半边。
"杨别驾何在?"
"老...老爷在书房..."家丁结结巴巴地说,"大人,老爷吩咐过不许..."
许延年径直往主院走去,许义紧随其后。书房灯火通明,隐约传出争吵声。许延年示意许义守在门外,自己悄无声息地贴近窗缝。
"...废物!连个丫头都看不住!"杨别驾的声音气急败坏,"现在大理寺的人找上门来,你让我怎么交代?"
"姐夫息怒..."另一个男声唯唯诺诺,"谁能想到那贱人临死还留了一手..."
"那药方呢?找到没有?"
"还...还没有...阿芷那丫头嘴硬得很..."
许延年眼神一冷,猛地推开门。书房内,杨别驾和一个年轻男子惊慌转身。桌上摊着几张药方,墨迹未干。
"许...许大人!"杨别驾强作镇定,"这么晚了..."
"杨大人好雅兴。"许延年扫了眼药方,"深夜与人研究药方?"
杨别驾干笑两声:"犬子近日攻读医书,老夫不过指点一二..."
许延年拿起一张药方看了看:"'雪上一枝蒿'、'断肠散'...杨公子好重的口味。"
年轻男子——正是那日在街上调戏陆昭阳的杨公子——脸色煞白:"父亲!"
杨别驾沉下脸:"许大人,这是杨府家事,不劳大理寺过问。"
"三姨娘之死也是家事?"许延年冷笑,"本官倒不知,朝廷命官府上出了命案,可以不算公事?"
"那贱人是自己跳井的!"杨公子脱口而出,"全府上下都看见了!"
许延年从袖中取出那块碎纸片:"那这个呢?三姨娘临死攥着的韦家字据,也是自己跳井时带在身上的?"
杨别驾父子脸色大变。沉默片刻,杨别驾突然挥退左右,关上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