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昭阳将木盒收入药囊:"多谢,正好给周老伯用。"她系好药囊,朝许延年拱手,"在下还要出诊,告辞。"
"去哪?"许延年几乎是脱口而出,随即意识到失礼,轻咳一声,"近日城南有流寇,本官...正好巡查。"
陆昭阳唇角微扬:"安仁坊,李员外家的小公子高热不退。"
"顺路。"许延年道,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。
晨光透过德济堂的雕花窗棂,在两人之间。陆昭阳看着许延年被阳光勾勒出的侧脸轮廓,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,像是银针轻轻划过心尖,又痒又麻。
安仁坊离东市不远,两人并肩而行,青石板路上脚步声一轻一重。陆昭阳习惯性地放慢步伐配合许延年的节奏,却发现对方也在调整步速迁就自己,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。
"大人近日很闲?"陆昭阳突然问道。
许延年脚步一顿:"何出此言?"
"连续五日,都能在德济堂'偶遇'大人。"陆昭阳眼中带着促狭,"大理寺少卿不该日理万机么?"
许延年耳根又红了,他抬头望向远处坊墙上的飞檐,声音低沉:"或许是...你我比较有缘分。"
这话说得极轻,却如同一粒石子投入陆昭阳平静的心湖,激起一圈涟漪。她不自觉地摸了摸发间的木钗,一时不知如何接话。
李员外府邸气派非凡,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管家早已候在门口,见到陆昭阳连忙迎上来:"陆先生可算来了!小公子又烧起来了!"
陆昭阳随管家匆匆入内,许延年自然而然地跟上,却被家丁拦住。陆昭阳回头:"这位大人是..."
"本官..."许延年一时语塞。
"是我的助手。"陆昭阳接过话头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"协助诊治。"
许延年怔了怔,随即配合地挺直腰背,摆出一副官威。家丁不敢再拦,连忙放行。
李府内雕梁画栋,回廊曲折。小公子的卧房内帷幔低垂,药气弥漫。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躺在床上,双颊潮红,嘴唇干裂,呼吸急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