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们是来销毁证据的。"她将纸条递给许延年,"看来这盆兰花确实是关键。"
许延年收好证物,望向那盆建兰:"得把这花带回大理寺。"
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,是郭府的家丁被惊动了。陆昭阳迅速将兰花装入随身携带的油布袋中,动作娴熟得像演练过千百遍。
"走。"她简短地说,指了指西侧的矮墙。
两人翻墙而出,落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。月光被高墙切割成狭长的一条,照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。许延年这才注意到陆昭阳的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,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手臂。
"你受伤了?"他心头一紧。
陆昭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随意地甩了甩袖子:"无碍,只是擦破点皮。"
许延年却已从怀中取出干净的帕子,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臂。伤口不深,但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。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,帕子小心翼翼地按在伤处。
"那镖上有毒。"他低声道,眉头紧锁,"真的没事?"
陆昭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一时忘了抽回手:"我自己就是大夫,有毒没毒还能分不清?"
许延年抬头,四目相对的瞬间,两人都怔了怔。月光下,她的眼睛像两泓清泉,倒映着他近在咫尺的脸。许延年喉结滚动了一下,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腕,连忙松开。
"抱歉..."
"无妨。"陆昭阳收回手,将油布袋系在腰间,"现在去哪?"
许延年定了定神:"先回大理寺,这花得妥善保管。"
夜已深,长安城的街道静谧空旷,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响起。两人并肩而行,影子在地上交叠又分开。许延年不时侧目看向身旁的人,她走路时背脊挺直,步伐轻盈,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,恍若谪仙。
"你的功夫..."许延年斟酌着词句,"师承何处?"
陆昭阳目视前方:"师父教的。"
"你师父一定是个高人。"
"嗯。"她轻轻应了一声,不再多言。
许延年识趣地不再追问。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,他尊重她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