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菊连忙上前帮忙,当褪下吴秋月的中衣时,陆昭阳瞳孔微缩——那些鞭伤结的痂开始脱落,露出粉红的新肉,但肋下的淤青转为深紫,显然内伤未愈。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腕上一道菱形的疤痕,边缘整齐得不似寻常伤口。
"这伤..."陆昭阳指尖悬在疤痕上方,没有触碰。
吴秋月猛地抽回手,衣袖滑落盖住伤痕:"是...是不小心被簪子划的。"她眼神飘忽,不自觉地咬住下唇。
陆昭阳不再追问,转而专心处理其他伤口,指尖蘸取药膏时力度恰到好处,既能让药效渗透,又不至弄疼伤处。秋菊在一旁递着干净布巾,眼中满是钦佩与感激。
"少夫人医术真好。"秋菊忍不住小声道,"昨日小姐还疼得睡不着,今早却说伤口发痒,是快好了吧?"
陆昭阳轻轻"嗯"了一声,将用过的布巾投入铜盆,清水顿时晕开淡红色。她正要说话,门外传来许延年的声音:"昭阳,可方便进来?"
吴秋月慌忙拢好衣襟,秋菊快步去开了门。许延年站在门外,目光礼节性地避开床榻方向:"吴娘子,有个消息要告知你。"
晨风穿过半开的门扉,带着庭院里残桂的香气。吴秋月不自觉地攥紧被角,:"大人请说。"
"令尊昨日到大理寺,说要接你回吴府将养。"许延年声音平稳,不带任何倾向,"你意下如何?"
"我不回去!"吴秋月突然提高声调,又立刻意识到失态,声音低了下去,"民女...民女不想回去。"她手指绞着被褥,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。
陆昭阳注意到她脖颈处暴起的青筋,那是极度紧张的表现。她不动声色地站到吴秋月身侧,是个保护的姿态:"吴小姐伤势未愈,不宜挪动。"
许延年目光在吴秋月惨白的脸上停留片刻:"若你不想回吴府,可暂居此处。案子未结前,无人能强迫你。"
吴秋月眼眶突然红了,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:"多谢许大人...多谢许少夫人。"她声音哽咽,"当初我托秋菊回娘家求救,父亲说...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..."一滴泪终于落下,在锦被上洇出深色的圆点。
许延年与陆昭阳交换了一个眼神。他向前半步,声音放柔了些:"吴娘子,可是另有隐情?若有难处,但说无妨。"
吴秋月浑身一颤,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。院中梧桐树上,最后一片枯叶在风中摇摇欲坠。她张了张嘴,却又闭上,最终只是摇头:"没...没什么。民女只是...只是不想再给娘家添麻烦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