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洇出的血痕,低声喃喃,“这么凶。”
芸司遥捂着脖子,冷笑,“彼此彼此。”
“被人类吸血,很屈辱么?”男人笑起来,颇为遗憾,“可你看起来,还挺享受。”
芸司遥抬起胳膊,一拳砸了上去。
耳边传来破风声。
她一拳落了空,面前的人彻底消失,只留下满地猩红的血迹。
芸司遥抬眼环视四周,幻境逐渐崩坏。
那么重的伤,就算她一击未中,他也撑不了多久。
芸司遥静静地等待着幻境破灭,彻底脱离的刹那,带血的细剑轻轻压在芸司遥的唇上。
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,从心脏抽出的细剑轻敲了下她的牙齿。
“别着急。”
芸司遥迅速握住细剑,阻挡它继续向前。
男人伸舌头舔了一下她还在流血的脖颈,“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“咔擦”一声。
幻境如同倒塌的沙盘倾泻而下,徒留一片空白的漆黑。
芸司遥猛地睁开眼睛。
深黑色窗帘被风吹得摇曳摆动,此时已是黄昏。
她指尖抚上脖颈,那里没有伤口,只有一片完好的苍白肌肤。
芸司遥坐起身子,敏锐感觉到门外有响动。
她眼神一冷,凝成的冰棱直冲门口而去!
房门打开。
德罗维尔脸色难看的接住朝他射来的冰棱,“云瑟拉……”
下午六点,并不是他们苏醒的时间。
准确来说,德罗维尔是被“吵醒”的。
血族的听力极好,越高等级的血族,能听到的声音也就越多。
只不过他们将嘈杂的声音选择性屏蔽,只留下自己想听的。
德罗维尔住的房间和云瑟拉不算近,两人分别时闹得不太愉快,休息时他就没有睡得很深。
别墅内空荡荡。
血仆还要去学院内上课,血族们正是休眠的时间,一片寂静中,一旦有点响动,就显得极为明显。
德罗维尔被吵醒,他听到从云瑟拉房间里传出的声响,睁眼,循着声音缓慢走到她房门。
门板之内,是一声极为克制的喘/息声。
断断续续,时而急促时而绵长。
被刻意压低,毫无规律。
……暧昧至极。
德罗维尔活了几百年,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,就是因为知道,他才难以相信。
那是云瑟拉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