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知道了,整个圈子的人也会陆续知道。
话传到长辈耳里,成了“没规矩”“不知廉耻”;落到同辈嘴里,便成了宴会上掩嘴偷笑的谈资,供人消遣的笑话。
更何况现在的梁康成可是有夫之妇。
芸司遥不用想也知道,这事儿要是传出去,对自己的危害有多大。
她眉头久久未松,迅速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,简要说明情况。
还是先救人要紧。
梁康成受的伤不轻。
救护车很快赶到,停在楼下。
芸司遥将人扶起来,看也不看阿成,对着梁康成道:“小叔,我先带你下去。”
梁康成手搭在她肩膀。
芸司遥没让医护人员上楼。
她准备将梁康成带下去,剩下的等他伤好了再另行打算。
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。
如果她能狠一点,直接毁了阿成这张脸,父亲那边也就好说了。
只要把阿成和自己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,将责任全推到跑路的极致复刻屋上,问题自然迎刃而解。
由父亲出面销毁这个机器,不仅她解了后顾之忧,梁康成也没理由再找麻烦。
芸司遥拧开门时,最后看了一眼阿成。
光线落在它冷硬的侧脸。
阿成眼睫投下的阴影像两团凝固的墨,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,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暗。
没有多余的情绪,甚至算不上锐利。
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诡谲。
梁康成确实伤重。
再怎么强悍的体魄也不能和机器抗衡,他几次被击中腹部,很大可能造成内出血。
芸司遥扶着他进了电梯,按下了一楼的按钮。
梁康成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。
电梯门缓缓闭合。
芸司遥看到阿成扭动脖子,僵硬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电梯里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。
“我也受伤了。”
阿成声音比平时沉了好几个度,声音轻得像自语,却带着种近乎偏执的执拗。
“很疼。”
芸司遥顿了顿,移开视线。
电梯门闭合。
阿成看着紧闭的门,猩红的眼眸翻涌着,像被搅浑的水。
它死死盯着芸司遥消失的方向,睫毛剧烈颤动着。
阿成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。
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,让它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它满脑子都是芸司遥扶着梁康成的场景。
她看它的眼神是那么冷。
连余光都没再分给它半分。
阿成眼眸猩红如血,它勾起唇角,笑了。
冰冷的红色液体顺着眼尾滑落,在脸颊上拖出一道蜿蜒的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