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司遥回了房间。
玄溟白天送过来素斋她一点都没动过。
第二天辰时。
僧人准时来送饭了。
芸司遥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屋里的竹榻换成了藤编榻。
最简单朴素的款式,也就比竹榻软那么一点。
玄溟依旧什么话都没说,将饭盒放在了桌上。
芸司遥:“你什么时候买的新榻?”
玄溟低头将菜端出来,并不与她言语。
芸司遥踢了他一下,“问你呢。”
僧人这才转过脸来看她。
“昨天买的?”芸司遥估摸着他的闭口禅时间也快结束了,道:“我就随口提了一句,你记得这么清楚?”
僧人在桌上轻轻划下几个字。
芸司遥离得近,看清了他在写什么——【食不言。】
玄溟收回手,将饭盒里的菜端出来。
芸司遥心里恨不得将素斋扣他脸上,却还维持着虚伪的笑。
“每天就吃这些,没点新菜式吗?”
她支着下巴,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。
玄溟冷淡的视线似乎扫过了她。
芸司遥袖袍顺着手臂滑下去,露出的一截莹白如玉的皓腕。
她未施粉黛的脸本就生得明艳,眉梢微挑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傲气。
让人觉得亲近不得,又移不开眼。
玄溟收回视线,提起空盒,抬脚走出了院内。
……又走了?
芸司遥眯了眯眼,暗自腹诽。
怪脾气的和尚。
净云寺今日格外热闹。
天光刚亮透,香客们手里攥着香烛供品,比肩接踵地挤在寺门内。
站得满满当当。
“玄溟大师今日要在大雄宝殿赐福,据说求什么应什么!”
“快往前挪挪,别挡着路——我家小子科考,就盼着大师沾点佛光呢!”
“你那小儿子才多大?凭什么插队呢,我都在这排了半个时辰了。”
“我愿意多出十两银子!让我排在前头!”
议论声嗡嗡地漫开,把整个寺院都烘得热闹非凡。
芸司遥从院里出来。
今日是净云寺一年一度的祈福法会,由寺中第一高僧玄溟亲自主持,消息早就传遍了周遭州县。
天还没亮透,山门外就已排起长队。
芸司遥站在人群外,看着那绕了三圈仍望不到头的队伍,眼珠轻轻一转,计上心来。
她随手拉了个人,道:“二十两银子,让我排你前面。”
那男子本想皱眉拒绝,毕竟为了求玄溟大师一句赐福,他凌晨就来排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