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着她的影子在墙上拉长、变形,像一头即将挣脱束缚的巨兽。
玄溟盘腿坐在画前。
脊背挺得笔直,像株深植于崖壁的古松,任风过林梢,自岿然不动。
芸司遥:“秃驴,你想拦我?”
玄溟眼眸紧闭,佛珠在腕间已经转了一个来回。
芸司遥的手已经伸出了画中,死死掐在他的脖子上。
“让开。”
玄溟还是摇头。
芸司遥脸色冷下来,她死死掐着僧人的脖子,听到他喉骨传来脆弱的咯咯声。
尽管如此,他仍旧没有让开。
芸司遥看着他的脸。
皮肉下的脉搏在指尖疯狂跳动,那鲜活的、温热的生气顺着掌心传递而来。
芸司遥:“你宁愿自己死也不让开?”
玄溟扣动佛珠,睁开了眼睛。
“不。”
他紧闭的眼睫在颤抖,唇角却抿成一道平静的线。
他不让,却也不跟她动手。
饥饿感顺着五脏六腑一路烧下去,连带着喉咙都泛起焦渴。
太饿了。
饿到想撕碎眼前的一切,饿到连指尖都在发抖。
芸司遥微微松开了些力道,她从画中探出身子,靠近僧人。
“半佛之身的精气,”她凑近他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妖物特有的、勾人又危险的沙哑,“应该比普通人效果更好吧?”
玄溟睫毛微颤。
芸司遥拈着他的下巴,用力向上抬起。
玄溟越平静,她便越烦躁。
他不躲,不怒,甚至连眉头都未曾蹙一下。
仿佛她眼底翻涌的杀意,不过是一阵风、一阵雨。
“大师,您说,”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,“若是被我吸干精气,您这‘渡’字,也算成了吧?”
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。
越是不染俗世,清冷出尘,便越让她心底那点暴戾的欲望疯长。
想撕碎僧人平静的表象,想捏着他的下巴,逼他尝到俗世的甘苦。
亵渎他,弄脏他,将他拉下神坛。
让那些清规戒律寸寸碎裂,让那抹淡然的唇色染上浓稠色彩。
芸司遥倾身过去,在饥饿和翻涌的恶意之中,低头,吻住了他。
唇瓣相触的瞬间。
僧人半阖的眼眸猛地睁开。
芸司遥几乎是带着蛮力吻下去的。
齿间故意磨过他的唇,尝到点微咸的血腥味。
他想要向后退去,却被她扣住后颈。
芸司遥舌尖带着掠夺的意味撬开他的唇齿。
并不是缠绵的厮磨,而是带着狠劲的撕咬。
像野兽在扞卫自己的领地。
玄溟的身体瞬间绷紧。
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