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见幼儿,抬头看明月,风吹动海棠时,叶欣和她三个弟弟的声音也被送到耳旁。
“这个怎么玩呀?晃起来好像有声音。”
叶承颐作为一个经常摆弄赵琳东西的人说:“应该是母亲额外放了东西进去,可能是铃铛之类的。”
叶承祁问他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叶承颐答:“这很像母亲自己装的,她书房有好多。”
赵琳微微扯动嘴角,无声笑了笑,转头和小萝卜头们的视线对上,笑容渐深。
小萝卜头们看过赵琳,又去看叶西洲,最后又去看叶承瑄和叶承珲,小脑袋转来转去,眼睛忽闪忽闪,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还没人说话。
赵琳背后靠着门框,看了眼叶西洲说:“叶承玚的事可能还没完。”
叶西洲的目光一直在妻儿身上游走,听得赵琳所言,眼神闪了闪,问:“怎么说。”
叶承瑄、叶承珲也立即看了过来,只有叶欣那边玩得入了神,恍然不觉这边在谈事情。
赵琳也没有避讳,直接说:“叶承玚身边那个姑娘,可能有问题,是你去查,还是我去查。”
叶西洲瞳孔微缩,没什么犹豫的说:“我去查,此次出征南疆,意外颇多,连累你多番奔波,如今我既然回来,外面的事便交给我,你和孩子安坐家中就好。”
赵琳看着院子的某一处,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“夫人请讲。”
赵琳深呼一口气说:“我打算把叶承玚送去岭南,也就是我四姐姐那里。”
叶西洲不动声色,问道:“为何。”
赵琳说:“看他过得不好,我难受,看他过得太好,我同样难受,我四姐姐是条美人蛇,不会叫叶承玚好过,但会叫他活得好好的。”
“他饱读诗书,明理晓义,心计手腕也不算差,可以去干很多事,既然不能当儿子看,那就当骡子使吧,不然总觉得亏了。”
赵琳说的这些话,太过非同寻常,叶西洲不知道先反应哪一个。
他没见过有人明说,是看不惯一个人过太好的,这个人还是曾经的亲生儿子,更没见过有人形容自己的亲姐姐是美人蛇的,也没见过说养儿子太亏的,更没见过为了不吃亏,要把不孝子当骡子使的。
叶西洲许久都没说话,不知道在想什么,赵琳也不说话,就坐着等他答复。
叶承瑄是怨恨叶承玚的,怨他持身不正,不顾伦理纲常,给家里带来了那么多麻烦,也怨他让父亲母亲神伤,更怨他对他们兄弟手足无情。
但自从他看到叶承玚被他父亲打了一顿之后,心里的怨恨就逐渐消失了。
叶承瑄觉得,既然父亲母亲都好好的,兄弟姐妹也都好好的,那就没必要再去找叶承玚算账了,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,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。
只有静海寺那碗毒粥,叶承瑄有些无法释怀,但赵琳当时没有明说,也没有当面验毒,而是命人悄悄处理了,所以他不是很确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