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琳想,他们也算见识了自己和他们祖母的恩怨,多少也能体谅一些她半夜打上门的苦衷吧。
然而曹一鸣却说:“表姑母,差不多就得了,祖母确实年事已高,您不能再打了,就算是有什么恩怨,也该过去了。”
“祖母是长辈,您是晚辈,事情传出去,对您,对平阳侯府,对赵府都没有好处,何不化干戈为玉帛,就让过去的事过去。”
赵琳听曹一鸣的话,停下手说:“她确实年事已高,但我当年也是年幼无力,她一个长辈,正逢身强力壮时都不看以后,我一个晚辈为什么看?你如今来劝我,不过是你没吃祖母的苦。”
“也不知道你算哪根葱,敢叫我过去?难道你以为,我叫你一声大侄子,你喊我一声表姑母,咱俩就是换面子的亲戚了吧?”
“你可别告诉我,你祖母跑去我父亲那里找事,你们这些人没一个知情的,也没一个暗中有打算的。”
赵琳站到曹一鸣身前,居高临下的问他:“你自己说,你们挨的冤不冤?你们自己想,大晚上的不睡觉,都等什么呢?”
“你们撺掇长辈去做出头鸟,事没成却想息事宁人,还想借我的恩怨脱身,想那么美呢。”
“我与你们祖母是有仇,但若不是你们非要来上京,来了上京又到我面前碍眼,我至于大半夜的不睡觉,辛苦跑这一趟吗?”
“你们祖母为什么要半夜去我家?你们为什么不和你们父亲一起到上京?你们为什么非要单独走一条路到上京?曹一鸣,你回答我。”
曹一鸣当然不会回答赵琳,因为没人愿意把心中的谋算,尽数告于人知,即便是已经被识破的打算。
赵琳身后站着的三个嫂嫂,也是面色讪讪,而赵姑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,时不时的出言骂赵琳两句。
赵琳说:“你们要不是到了上京,我还找你们算不了账,如今你们一家自投罗网,反倒怪我网收的太紧,可真是好笑。”
“不与你们把话点透,是不想跟你们这些孩子计较,是我还要跟表兄们走动,你们这些个不孝子,反倒上纲上线,威胁起我来了,脸呢?”
“想你们祖父和你们父亲,一生走的都是光明大道,偏你们要行旁门左道,也真是家门不幸。”
说完,赵琳把手里的棍子一扔,拍拍手上的灰说:“今个儿我也累了,先饶了你们,横竖你们父亲都快到上京了,我要是给你们打坏了,他们还怎么好动手。”
话落,赵琳环顾一周,笑着飞上了房顶,先前被赵琳踩出的窟窿旁,正好有叶西洲在那守着。
全程看完了赵琳耍威风的叶西洲,黑沉着脸说:“时候不早了,下面的人也快破门了,我们走吧。”
赵琳透过房顶上的大窟窿,看着下面屋内的众人,十分友好的挥了挥手,然后就和叶西洲说:“走吧。”
赵琳的声音不大,下面的人听不到,叶西洲也一直留意着,不让下面的人看见他,便没有回应赵琳,只是瞅准时机下了房顶,也是向赵琳表达不满的意思。
赵琳摊摊胳膊,也跟着叶西洲下去。
两人找到惜春在的地方,一路避着人翻墙出去。
在回去的路上,叶西洲不止一次把目光看向赵琳,因他觉得赵琳隐藏踪迹的动作太熟练,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。
赵琳假装看不见叶西洲投来的、好奇的、探究的目光,一心都在赶路。
想到今夜出了口恶气,赵琳的心情说不出的好,连带着迈出去的步子都十分轻快,只是有些苦了惜春,跟着两个身高腿长的人赶路,实在是辛苦。
所幸,赵琳没有忘了这件事,一路上都记着给她借力,这才没让惜春走得气喘吁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