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舟 1996 年军校毕业的纪念弹壳嵌的，尾端抛物线直指 "舟晴园" 商标。十月的阳光穿过彩旗，在她藏青工作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却掩不住她突然发白的脸色。
"嫂子？" 王秀芳的惊呼混着弹壳风铃的清响，她慌忙扶住苏晚晴，发现对方掌心沁着细汗，"是不是累着了？" 苏晚晴望着典礼台上的童装展示架，绣着弹道线的婴儿连体服在风中轻晃，突然想起昨夜顾沉舟在弹道笔记上画的 "扩建工程安全区"，每个拐点都标着 "孕妇需远离"。
顾沉舟的作训鞋声从质检车间传来，他刚替学员演示完 "弹壳粉布料耐磨度检测"，战术腰带还别着微型显微镜 —— 镜头上缠着苏晚晴新织的、绣着 "二胎" 字样的护镜套。看见妻子的脸色，他的瞳孔骤缩，作训服口袋里的体温计在掌心发烫："体温 37.3 度，" 声音带着靶场校准时的严谨，"和三年前怀小宝时的孕吐前兆一样。"
苏晚晴望着他肩章上的细雪 —— 刚从高原边防调研回来，突然笑了，指尖划过他作训服内衬的暗袋："扩建剪彩时，" 指了指他藏在暗袋的、1997 年实弹演习的弹壳，"我就在想，" 喉结滚动，"咱们的第三个小战士，" 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，"该来报道了。"
顾沉舟的喉结剧烈滚动，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县医院，保温箱里的早产儿攥紧他的指尖，像枚未完全成型的弹壳。他蹲下身，手掌虚护在她小腹前，像在守护最核心的战略要地，作训服袖口的耐磨补丁蹭过她的工作服 —— 那是用 1995 年抗洪的旧军装改的，边缘绣着他新教的 "胎儿安全区" 标记。
"这次我申请全程陪产检，" 他的指尖划过她腕间新串的、刻着 "1997.10.18" 的弹壳手链，正是扩建典礼的日期，"从胎心监测到分娩镇痛，" 声音轻下来，"用弹道修正的精度，" 指了指远处的质检车间，"校准每个孕期数据。"
王秀芳抱着产检包跑过来，包上绣着 "军嫂妈妈团" 的弹道 logo，里面整齐码着苏晚晴设计的、用弹壳粉消毒的胎心仪 —— 外壳刻着顾沉舟的弹道公式，听筒处缀着红景天穗子。"嫂子，" 她的眼睛发亮，"咱们的孕妇装系列，" 指了指展示架上的护腰连体服，"正好拿你当活广告！"
暮色漫过服装厂的天台，顾沉舟的弹道笔记摊开在产检记录单上，最新一页画着 "二胎战略部署图"：左侧是高原边防的调令坐标，右侧是产检医院的路线图，中间用红笔圈着 "苏晚晴 = 核心防御区"。他摸着她工作服口袋里的、女儿小宝画的 "弟弟妹妹画像"，蜡笔小人抱着枚巨型弹壳，突然笑了 —— 那个曾经在靶场让新兵闻风丧胆的少校，此刻正用弹道比例尺丈量婴儿床的护栏高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