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浊的洪水在决口处咆哮，顾沉舟的作战靴踩在冲锋舟的舷板上，咸涩的水花混着柴油味灌进领口。他望着岸上战士们扛着的编织袋，土黄色的帆布袋上印着熟悉的 "舟晴"logo—— 红景天图案的轮廓线，正是苏晚晴用他 2005 年抗洪时的作训服肩章弧度画的。突然，某战士的手掌在提手处打滑，编织袋险些坠入洪流，却被袋口的皮质防滑垫稳稳卡住 —— 那是苏晚晴连夜用缝纫机皮带改制的，边缘压着极细的弹道纹，恰如他教新兵握枪时的 "三点着力法"。
"顾中校，防滑垫救了袋砂石！" 战士小张开着嘴大笑，雨水顺着安全帽滴落，露出手掌心未磨破的水泡 —— 按往年经验，这样的暴雨夜，手掌至少要磨穿三个泡。顾沉舟的喉结滚动，想起三天前苏晚晴在电话里说的："提手用 2008 年抗震帐篷的加固带，" 指了指编织袋的受力点，"就像你教我的，" 顿了顿，"枪械握把要符合人机工效。" 此刻的防滑垫上，果然用弹壳刻刀印着 "舟晴军工" 的简写，每个笔画都暗藏着弹道抛物线。
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声，参谋的汇报混着杂音："老河口堤身 50 米处出现管涌！" 顾沉舟的望远镜扫过浑浊的水面，发现漩涡中心的气泡群，正是他在《抗洪手册》里画过的 "死亡之眼"。作训服下的战术背心突然收紧，他摸到胸前的银顶针 —— 那是苏晚晴缝在他内衣上的，尾端刻着 "沉舟侧畔千帆过" 的首字母，此刻硌着他的胸骨，像极了 1998 年抗洪时，大堤上的碎石硌着他的后背。
"共产党员跟我来！" 顾沉舟的右手按在防汛图口袋上，那里装着苏晚晴连夜赶制的 "管涌应急包"：里面有带弹壳卡扣的速干绷带、红景天提神湿巾，最底层是用缝纫机梭心改的防水手电，灯头刻着 "党员先上" 的弹道简笔字。冲锋舟在激流中划出 S 型航线，他望着战士们胸前的党徽与编织袋上的 "舟晴"logo 在雨幕中交相辉映，突然想起苏晚晴说的："你们的党徽是灯塔，我们的针脚是缆绳，" 喉结滚动，"共同把大堤捆成钢铁长城。"
管涌口的水流带着令人牙酸的锐响，顾沉舟第一个跳进及腰的泥水中，作战靴踩碎的蚌壳划过小腿，却不及看见战士们用缝纫社的编织袋筑成的 "第二道防线"—— 袋口的弹壳卡扣咬合紧密，像极了他在部队教的 "战术协同动作"，而袋身的红景天纤维在水中散发出淡淡药香，竟让浑浊的洪水有了丝暖意。
"把编织袋斜 45° 码放！" 顾沉舟的手掌按在袋面上，突然摸到凸起的小熊涂鸦 —— 那是安置点的孩子们用防水颜料画的，每个小熊都举着银顶针形状的盾牌。他的视线扫过战士们的手，发现所有人的虎口处都戴着苏晚晴送的 "护掌弹壳套"，铜制的护具上刻着 "必胜" 二字，正是他当年刻在狙击枪托上的誓言。
管涌的水流在凌晨三点终于变缓，顾沉舟靠在临时加固的堤岸上，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线，突然看见远处的冲锋舟上，有个身影撑着印着 "舟晴拥军" 的雨伞 —— 伞骨上的弹壳风铃在晨风中轻响，正是苏晚晴冒雨送来的 "战地补给"。他摸出藏在护掌套里的纸条，是小川用蜡笔写的 "爸爸加油"，旁边画着缝纫机和钢枪，歪扭的线条却让他想起女儿在作文里写的："爸爸的枪和妈妈的顶针，都是保护我们的魔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