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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否走到爷爷的录音机跟前,跟身后的客人指了指说道:“这个就是。”
客人看了一眼说道:“这个录音机看着有些老,但不值钱。”
杨否心里纳闷儿:“他为什么要说‘不值钱’呢?”
随后,客人直接从杨否手里拿过磁带,放进录音机里,按下按钮,听起歌来。一边听,一边继续按按钮,里面的歌就换来换去。
“你爷爷听的都是些什么歌啊?”客人问道。
杨否摇摇头说:“不知道。”
客人低头瞅了他一眼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。
杨否觉得他的笑像是嘲笑,但这种嘲笑又并不让他厌恶。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,于是愣在原地。
“还有没有别的?”客人问道。
“啥?”杨否不明白他的意思,问道。
客人把磁带从录音机里拿出来示意杨否问道:“这个,还有没有别的?”
杨否明白了他的意思,于是打开抽屉说道:“这儿有。”
“呵,好多。”客人在抽屉里翻了起来,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:“怎么这么多藏歌和蒙古歌的带子?”
杨否不解,问道:“什么是藏歌和蒙古歌?”
客人解释:“藏歌就是藏族人的歌,蒙古歌是蒙古族人唱的歌。”
杨否还是不明白,问:“什么是藏族人,蒙古族人?”
客人脸上显现出诧异:“少数民族,你不知道吗?”
杨否摇摇头。
客人看上去有些困扰,说道:“你以后会慢慢了解。”随即,他问道:“几点了?”
杨否扭头看向座钟,回道:“十点二十……”他还在通过分钟指的刻度线判断最后的数字。
“快十点半了,我得走了。”客人打断道,然后走出了主房。
杨否发觉他们这些大人看时间都不说具体的点数,而是说到与具体点数接近的整数上或者就把最后的一个数换成“多”,比如“十点二十多”。爷爷就喜欢这样说,这个客人也只说到接近的整数位。“他们都说得这么模糊,也不怕错过时间。”杨否纳闷儿道,心里在试图理解他们感知时间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