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夏自是看出了云蕖心中的想法,她从一旁的食盒中拿出两颗蜜饯,这才摇了摇头:“并未,那何御厨说来说去都是不知其中内情,更不知是谁操纵,他只是听了秦美人的命令,眼下秦美人早已身死,自然没得查证,所以到现下……”
半夏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声,并未再继续,只是催促着云蕖将药喝下。
云蕖乖乖喝完,皱着眉头咬过半夏递到唇边的蜜饯,缓了片刻:“此事用不着咱们操心,想来王后不会轻易放过那背后之人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这厢云蕖刚刚转醒,喝了药跟半夏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撑不住了,没多会儿就重新睡下。
倒是宁政的书房内,饶是已近夜半,仍旧亮着灯盏。
“属下过后趁夜探过华清宫,那处已经被大理寺搜查过一番,不过属下在里头还是找到了这个。”
飞影说着将东西递过去,宁政接过那已然被火熏的有些黑的物件,翻转几下仔细端详起来。
虽因被埋在火下,这物件已有些瞧不出原先模样,但从大体轮廓,却还是能看出其原先应当是一块牌子,只是牌子上被灼得厉害,已然辨不清上头原先写着什么了。
“郡主与长宁公主当日去华清宫,其实是因为秦美人的一道秘令,秦美人很可能是故意引了她们过去,为的就是将郡主与公主二人一网打尽,这牌子属下也是在秦美人的榻上找到的,会不会是秦美人的?”
“没这么简单。”宁政说着,将令牌拿近了些,一股淡香便从牌子上透了出来。
这牌子当是经了一次火的,按说不可能再留有味道,但眼下宁政却在这牌子上闻出了香味。
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这背后之人在过后回去过,故意将这令牌留下,以乱视听,二便是这令牌的真正主人身上常年染着这味道,令牌又被一直带在身上,故而久而久之便再难消气味,便是经了火都没法彻底消磨这味道。
无论是哪种可能,最终都不难想,此事背后之人,直指这息国后宫。
“明日将这令牌之事透出去,就说……不知是谁往霜花居送了这东西,瞧着像是经了一次大火的。”
“既然这人在暗处操控着此事,不妨孤替她再多加一把火,就端看她能不能坐的住了。”
火光明灭间,宁政的眸色森冷一片。
了解宁政的人都知晓,他这是当真动了杀心。
翌日一早,便有一则传言从霜花居内传了出去,很快震惊阖宫上下。
“听说了吗?华清宫的事又有说法了,昨儿夜里不知是谁将一块令牌送去了霜花居,听说令牌都被烧得焦黑了。”
“自然听说了,我还听说是秦美人的亡魂送去的!那令牌上还沾着血呢,听着就吓人!”
“可不是,眼下这特殊的时候,大理寺都搜过一遍的地方哪里还会有疏漏,大抵真的是秦美人泉下有怨,这才将证据往外送……”
宫内众人即使是最普通的洒扫宫女都没忍住讨论着这玄乎得很的事。
自然也没人发现,她们后头一对主仆也将这话听在了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