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珩在这样的奔波和叛乱中度过了自己的十七岁生辰。
入了冬,甘州那边传来了战报。西突厥趁着大夏内忧搞起了外患。
容珩一路披荆斩棘杀回京城主持大局。
温阮幼没回京,带着一小队亲卫部队直捣甘州,准备与西突厥决一死战。
朔风卷着沙砾扑打旌旗,温阮幼勒住胯下黑马,望着甘州城外猎猎翻飞的狼头纛。
哈,想趁人之危,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掏上。
解下玄色披风甩给谢灿,露出内甲上暗绣的神策纹。
【言凌和苏子婵还有多久到?】
谢灿接过温阮幼的披风,在旁边恭敬回答。
【还有三日。】
【传我将令,亲卫营弃马衔枚,子时突袭西突厥右贤王帐!】
寒芒掠过她腰间淬毒的鸳鸯钺,身后三千精骑齐刷刷摘下腰间号角——他们要在今夜撕开突厥防线,以血为墨重写西突厥的历史。
子夜的戈壁滩如同巨兽蛰伏,只有零星篝火在突厥营帐间明灭。温阮幼将短刃咬在口中,借着月光匍匐前行,荆棘划破手背渗出的血珠,转瞬就被风沙吞噬。当她摸到鹿角拒马的瞬间,远处岗哨的弯刀突然折射出冷光。
【什么人!】
喝问声惊起寒鸦。温阮幼旋身掷出三枚透骨钉,同时低声发令:
【放箭!】
八百张强弩破空而出,箭雨裹挟着硫磺火把坠入营帐,刹那间烈焰腾空,惨叫声混着马嘶声撕破夜幕。西突厥右贤王慕容欢从睡梦中惊醒,披甲提刀冲出帐外,却见一名红衣女子踏着燃烧的毡帐翩然而至,千马槊在火光中划出致命弧线。刀光所到之处,人头纷纷落地。
【小阎王!】
左贤王慕容安怒吼着挥刀劈下,却被温阮幼侧身避开,钺刃精准勾住他的手腕。
【三年前你屠戮玉门关的血债,我父母的仇,该清算了!】
话音未落,寒光已抹过咽喉。突厥兵见副帅身亡,顿时阵脚大乱,而亲卫营早已点燃四周的枯草,火借风势形成火墙,将溃逃的敌军逼向包围圈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甘州城外尸骸枕藉。温阮幼擦去脸上血污,望着东方初升的旭日,将染血的千马槊插入沙土:
【爹娘,女儿不孝,时隔多年才为双亲报仇雪恨。】
残火在她身后噼啪作响,新的战鼓,正在晨风中悄然擂响。